王峻很少聽白露如此姿態,當下冷汗直流,想想反正這事也瞞不住,便將經過事無巨細的告知了一番,末了道:
“……王爺說放在偏僻的院子裡就成,可見不過礙於想安撫魏大人而已。”
白露不為所動,直接套話道:
“你們在邊關大捷,又是把梅大人調去,又是擴充兵力,王爺又如此禮賢下士,可是準備做什麼大事?”
王峻訕笑道:
“這個,王爺沒說啊~”
就是說了,既然沒跟白露說,他哪裡敢提!
白露卻豁然明瞭,讓王峻下去後,便陷入了沉思。
屋子裡因為窗戶緊閉,所以顯得有些昏暗,白露望向高鶴,深深呼了口氣,心裡頭千絲萬縷此時找到了出路,真是百轉千回感慨萬千。
王峻沒有否認他又在招兵買馬,若是做一個藩王,已經把西北十幾萬大軍掌控手中,何苦在此時還要用後宅來安撫下士,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急需要用人。
為何急需用人?憑她對高鶴的瞭解,無非就是起兵攻向京都。
如果成了,高鶴就是新皇,白露對自己會不會成為皇後,亦或是妃子不感興趣,她的眼前,只晃過了碧璽的臉,想在後宮好好生活,可不是跟皇帝感情好就成了。
然而她白露,沒有可仰仗的孃家,論智謀她也比不上碧璽,對那什麼爭權奪利、陰謀詭計也不感興趣,
可今日有魏家女,明日就會有李家女王家女,早晚有一天,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柳家和柳皇後,她不想將來自己和孩子會遭受那般磨難。
而如果高鶴兵敗,敗者為寇身首異處,若繼續跟著他,自己就算了,什麼白簡傅氏就算了,可弟弟傅傑呢?邱娘子傅念祖彩鳳靈犀他們怎麼辦?更別說老家還有三叔祖父一家子等人。
白露兀自搖搖頭,對著沒有意識的高鶴喃喃自語道:
“你要起事,何苦瞞著我,絲毫沒為我著想過,好歹也讓我為那些人留個後路啊……”
思及此心頭既惱怒又難過,惱怒自己,怎麼認識這麼久,發生這麼多事,還認不清高鶴自私的本質,難過彼此的情義,終究比不上他的雄大志向。
這次中毒,既然說跟舊毒是同一種,十有八九是新皇下的手,說明高鶴的動作已經引起了他的忌憚,自己呆在這裡,雖說西京那邊是以養病為名,但早晚會暴露。
一旦被有心人宣揚開,那別等高鶴起事,那些自己在乎的人,恐怕就會淪為人質了。
白露深深的深呼吸的一下,抹幹眼角的淚花,走了出去,叫來彩鳳,吩咐了幾句,彩鳳略微驚疑,白露悄聲道:
“莫要聲張。”
彩鳳點點頭便去了。
白露跟碧璽鬱九商議,明日就啟程,畢竟越早請到華神醫過來越好,護送的人,就由石鵬挑選暗衛,總共二十人。
她本來是想要帶彩鳳淩草的,既然石鵬過去,桃面恐怕也會跟著,可是現在,她要把淩草留下來了,看王峻的意思,應該也能照顧好她了……
到了傍晚時分,碧璽過來了,白露便請她稍加照看,而自己去了隔壁院子,看淩草癟著嘴,道:
“怎麼了?”
淩草頗為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