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身後的王峻譏誚道:
“不用掙紮了,咱們柯大夫剛做出來的藥,正好拿你試了試。”
司武心下悚然,頓了頓,閉上眼決定自盡,可咳嗽停了下去,但周身卻一點氣力都沒有了,他頹然的跌倒在地,石鵬抬步欲往前檢視,高鶴伸手攔住,示意他等一等。
藥雖然是下了那碗粥裡,而且粥也確實吃光了,但萬一藥力不夠,不能完全達到讓人失去氣力的效果,肯定會有危險,是以還是謹慎點好。
石鵬瞭然,便退了回去。
司武跌倒在床邊,高鶴便施施然走過去,坐到了桌子邊,後頭的王峻趕緊給他斟了杯茶,高鶴十分優雅的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也不著急說什麼,其實是因為白露臨走前說的那句話,讓他特別受用。
雖然知道白露是在做刺探,可想到她對著另一個男人,還是對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他就不痛快。
因為高鶴的從容,司武在最初的激動過後,也淡定了下來,他跌倒時上半身得以靠到床邊,還不至於太過狼狽,此刻盯著那邊淡定喝茶的人,開口問道:
“你們是什麼時候懷疑的?”
高鶴對著王峻使了個眼色,後者便代替答道:
“你使用的武器是匕首,跟那個黑二用的一樣,黑二顯然是負責管理潑皮無賴的,功夫可能就是你傳授的,而每次你去見官吏,都會帶個小廝,而黑二帶人來攔我們時,那晚你過來沒有小廝只有一個趕車的,最後你氣急敗壞,吼了黑二,越過馬車內的人直接下了命令,可見馬車裡的只是替身,而小廝和趕車的才是真身,還有一條,你很喜歡馬,最後,一個殺手,是不可能做出那麼精緻飯食的,一開始我們只以為你想刺探底細,後來當你提出要親手做飯,我們爺就明白你的意圖了。”
司武一邊靜靜的聽著,一邊嘗試看看能不能逼出藥力,等王峻說完,便嗤笑了一聲:
“這些都只是推測而已,還是說,你不過是對你的情敵,懷有不可磨滅的敵視和防備?”
說著故意為了惡心他加了一句,
“剛才阿露為我做的米粥,還親手喂,我已死而無憾了。”
高鶴放下茶杯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那種優雅從容的風度,本來他確實因著白露,帶了絲炫耀的意思過來,否則直接交於石鵬石鳴審問即可,但此刻聽了這挑釁,忽然覺得,還是先回去看看白露要緊。
於是只是輕輕的嗤笑一聲,便站起身往門外走去,到了門口,忽而停下側身道:
“忘了告訴你,剛才那些疑點,都是她告訴我的,不然我還真沒想到。”
這個她自然是指白露。
高鶴說完就走了出去,留下司武又猛烈的咳嗽了一會兒,然後只覺眼前一花,便暈了過去,石鵬忽然用暗器擊中他的腿部,對方紋絲不動,看來是真暈過去了。
於是迅速招來兩個屬下,用鐐銬捆住雙手雙腳,再將人抬出了房間。
那邊高鶴回了自己房間,看白露不在,估摸是跟幾個丫頭在一塊,便讓王峻去請人過來。
那邊白露正在跟桃面彩鳳解釋,原來她跟高鶴在詠書縣時,便開始懷疑司武了,疑點便正是王峻所說的那些,但也確實不成證據,且高鶴的目標,是要斬草除根,是以便決定靜觀其變。
那日抓到小乞兒,高鶴便透過他找到他的團夥,花錢請他們蒐集訊息,透過這些大致可以判斷,那個五爺的根據地應該就是雍城,而雍城的知州自然難逃幹系。
那天司武又趁吃飯套問白露底細,她說的那些買賣,當然在他們離開慶陽時,高鶴早就透過魏二做了安排,是以並不怕別人去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