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
白露便將手覆到他頭頂上,卻被高鶴握住了,
“歇會兒吧,”
白露下意識便抽回手,反應過來,又忙解釋道:
“不累的,奴婢希望王爺健康長壽。”
難得聽了這麼一句表忠心,可高鶴卻心理明白,是為掩飾剛才的排斥,遂苦笑道:
“你和你叔父都是我的福星,我可不得珍惜著用……”
說著頓了頓,試探著將手掌輕輕覆上她的手背,
“我都說了,你別自稱奴婢了,也別再您啊您的,我那是看你竟然敢為外人欺瞞於我,知道你出身鄉紳之家,又認字念書的,一生氣,故意為難你的……”
白露又是一怔,萬萬沒想到這位爺會說出這樣的話,而這個理由,也實在是,太孩子氣了吧……
不過無論出於何因,她既然賣身為奴,做奴婢的事情無可厚非,只是這位爺若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她只要盡本分便可,可若是這般姿態……她實在不知要如何應對才好。
高鶴見她不答話,不得不主動問道:
“生氣了?”
“沒、沒有,不敢……”
他這一番語氣溫軟,態度卑微的話,讓白露太過無所適從,高鶴卻繼續道:
“上回有晴對你做的事,我都聽王峻說了,也罰過她了,以後,你無需擔心了……”
難怪從進來到現在,那位有晴都沒敢找藉口為難。
正想表謝,那位爺卻撇過腦袋,閉上眼睛,一副受了委屈獨自躲起來療傷的姿態。
白露張了張嘴,還是將話嚥了下去,可高鶴未說讓走,畢竟還有主僕身份在,她只能原地不動,侷促的無以言表,只慶幸燈火沒有那麼明亮,不至於讓她無所遁形。
屋子裡唯聞彼此呼吸的聲音,好半晌後,白露慢慢的有些瞌睡了,便靠著床欄不由打起盹來。
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一會兒自己被自己驚醒,趕緊坐直身體,一會兒又繼續迷糊起來,直到睡死過去,身體被放平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白露才醒了過來,發現竟然睡在高鶴的床上,嚇得一個縱身就坐起來,四下望望,那位爺不知哪裡去了。
白露不用看都知道,此刻的自己發絲繚亂,衣裳皺巴巴貼在身上,剛想下床整理一番,忽而從外面進來一人,赫然是那位爺。
此刻身著紫色織金的錦袍,束了發髻,未戴任何冠帽,除去臉色有些蒼白,又恢複了那副風流倜儻的模樣,見她起了,一派如沐春風道:
“屏風後有新衣裳,有梳洗的水,專留給你的。”
說完就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