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父皇病況如何,可否面見?我還有信要呈上……”
馬靖道:
“慶王殿下若是對聖上有何父子的心裡話想說,自可讓奴才轉交。”
高鶴又咳嗽兩聲,才艱難道:
“不可、不可,寫信之人,讓我要親手交去。”
馬靖一愣,隨即帶著禦醫等人離開了,就在高鶴以為還要再等幾日時,次日夜裡,便有人來探病了。
先是在傍晚時分,馬靖帶著一隊黑衣人走進客棧,讓老闆和夥計都回避,包括高鶴的人,也都被困在大通鋪的廂房內,只留了王峻章臺章丘伺候,並轉告高鶴,說晚上有人來探病,可卻沒細說是誰。
然後馬靖就離開了,等到夜裡,有一輛馬車從客棧後門進來後,開了門後下來一人,穿著石青色緙絲圓袍,戴著黑紗帷帽。
馬靖在前方打著燈籠領路,徑直上了二樓,踏進了高鶴的屋子,王峻章臺章丘早就被馬靖派人請到隔壁房間,還鎖了起來。
來人進屋後,將帷帽脫下,左右環顧,見傢俱擺設簡單,滿屋子都充斥著藥味,不由皺眉道:
“怎的如此寒酸?!”
聲音雖然不大,但很有威嚴,馬靖立刻跪下道:
“回稟陛下,這是慶王殿下自己包的客棧,老奴看他確實病了,既不好移動,又不好讓下人搬弄東西吵鬧……”
此人正是當今聖上高翊。
聽了馬靖的說法他沒有回應,算是勉強認可了這個理由,緩步走到床前,屋子裡只點了一盞燭臺,還放在中間的桌子上,是以床幃附近就很昏暗。
但還是能看到被褥中的人,此刻應該是睡著了,唇無血色,整張臉,五官標誌,可憔悴不堪,畢竟是夏日,此刻沒有蓋得太嚴,可以看到中衣領子內清晰的鎖骨,這說明人很瘦了。
這是快十年未見了……
馬靖爬起來,躬著身走到跟前,小聲道:
“老奴叫醒慶王殿下吧?”
高翊背過身,算是默許了,本來想早點來,結果一聽南邊傳來的訊息就給耽誤了,而且也要避開太子,否則他這病的白裝了。
馬靖小聲喚了幾下,高鶴其實根本沒睡,傍晚馬靖來傳的話,探病的自然是父皇了,不然誰能使喚的動太監總管,不過他現在可是病人,無需太過強撐。
是以醒了後,先睡眼朦朧道:
“公公,你怎的來了?”
馬靖忙道:
“慶王殿下,聖上來看您了……”
高鶴一愣,趕緊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掙紮著爬起來要下床,高翊忙回過身上前阻止,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