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的捧硯當即不作他言,應了一聲後帶人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房門。
聽著腳步聲走遠,依韻很吃力的關上了窗子。登時,本來灑滿陽光的房間被黑暗所侵蝕。
黑暗裡,驚慌蔓延在她的臉上,但是誰也看不到。
“聽著……”她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看著對面同大半身籠罩在黑暗裡的他道:“我嫁到陳國,確實有我的私心。但是我並未損害陳國的利益,我若不嫁陳國,那宋現在攻打的就不會是突厥,而是你們固步自封的陳。從另一個角度,我可以說是延緩了陳國的亡國之禍,所以你不能這麼仇視我。”
“是這樣啊……”黑暗中,沉默了許久的他嘆了口氣,喃喃道:“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什麼?”她神經依舊緊繃,準備應付他的刁鑽刻薄。
許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他輕笑了下,懶懶的靠住書案問:“你應該知道,林安告訴我的是,你之所以在楊慎死後遠嫁陳國,是因為你想借助陳國的兵力攻打宋國,好為你的未婚夫楊慎報仇。我是陳國太子,所以才會對此介懷反感,兩次問你,你兩次對我解釋都是說你若不嫁陳,陳會亡的更快。但是韻兒啊,這話空『穴』來風的味道很濃,如果不想讓我懷疑這話的真實『性』,那麼就請你告訴我,這些,是誰告訴你的?我好斟酌鑑定下真假。”
這話問的太過敏感,依韻立在那裡咬著唇,思索著該怎麼說,過了許久,才看著對面的他苦笑道:“我說了……你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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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我都信。”
如此的信賴使依韻有些動容,但動容並不意味著衝動,她很麻溜兒的鑽了楚軒話中的空子,“既然我說的你都信,那你為何還有剛才那一問呢!”
他聞言愣在那裡,過了許久突然笑出聲來,“真有你的……”頓了頓,又道:“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告訴我。”
“抱歉,我現在不信你。”
永興帝那日對她說的話是陳國皇室的噩夢,她不是土生土長的陳皇室人,她可以客觀冷靜的對待這個噩夢,噩夢是否成真,對她的影響並不大。但是楚軒……這個噩夢未成真前,還是別告訴他的好。她不希望永興帝對她說的話成為楚軒的包袱,她希望他能毫無壓力的富國強兵,而不是在焦慮緊張中熬日子。
思前想後,她決定暫時什麼都別告訴他。但想著自己剛才生硬的拒絕會將他激怒,便先張口為強道:“即使我不告訴你,你也不能胡來,我的人潛伏在宋宮各地,你若敢開門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你的豔妃死定……”
聽她再次拿豔妃做擋箭牌,他心裡五味陳雜。
豔妃,是橫在他們之間的坎兒。他現在,不太希望這個坎兒存在了!
黑暗中,他緩緩的走到她身邊,看著倔強的戳在那裡的她,一時失態猛地將她攬入懷中,把她的小腦袋埋在胸前不無堅定的道:“好了傻丫頭,都過去了,有我在,放輕鬆些……相信我,我不會再傷害你……”
話說到這裡,突然感覺前襟一大片蔓延開來,登時有些手足無措。笨拙的拍著拍著她的後背語無倫次的道:“你……你怎麼了?別哭啊,我……”
“沒什麼,想到你將離開我去和豔妃花前月下,突然有些情不自禁。”在他慌『亂』的時候,她擦乾眼淚離開了他,不無嘲弄的笑道:“但你別多想,我之所以這麼依戀你,是因為你身上有楊慎的影子。可也知道你明明不屬於我,所以我不會追著影子過活。”
說到這裡,繞過他走到門前開啟了門,在猛然強烈的陽光中看著不及轉身的他道:“剛才的事兒,咱們算是說定了。現在,你可以去豔妃那裡了……”
“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早已猜出她用意的他咕噥著朝裡間去,留下她在門口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