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越走近,低聲道,“寶園公子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自古以來,君君臣臣,雲安侯府也不過是替人辦事罷了。”
喻寶園看他。
邵清越低眉笑了笑,“都是棋子,有用的叫棋子,沒有用的叫棄子。雲安侯府可以是棋子,也可以是棄子。”
言及此處,邵清越才停頓下來,緩緩斂了笑意,平靜道,“同樣的,平遠王府也可以是棋子,也可以是棄子。老爺子和陸衍的立場,就是平遠王府的立場,老爺子和陸衍在,許多事情未必有緩和的餘地;但如果老爺子和陸衍不在……”
邵清越再次停下,意味深長看她,“寶園公子不妨猜一猜,如果老爺子和陸衍回不來,平遠王府會是誰的?”
喻寶園皺眉。
邵清越嘴角再次勾起,語氣恢複了早前的輕松感,“早前可能是扶光,也可能是青黛,但自你回京起,平遠王府就已經是你的了……”
怎麼會?
喻寶園攥緊掌心。
邵清越輕笑,“王家老太太在世,就算老太太同老爺子矛盾再深,王家同平遠王府也是一條陣營的。但從老太太過世起,王家就已經不是王家了。”
喻寶園似懂非懂。
邵清越似輕嘆,也似提醒,“老太太過世,青黛和扶光就放在王樂翕跟前教養,對王樂翕依賴,就算陸衍要將他們兩人接回京中,都需王樂翕一路跟隨,否則兩個孩子會哭鬧,不習慣,會將平遠王府攪得不得安寧。王家在背後做這些的目的,看似是為了讓王樂翕藉著青黛和扶光的緣故,順利攀上平遠王府和陸衍這根高枝。但朝中這趟渾水有多深,喻寶園,你大可再往深了想……”
喻寶園皺眉。
邵清越再湊近,再次壓低聲音道,“你不來京中,老爺子和陸衍也一定會去燕韓……”
喻寶園驚訝。
邵清越繼續,“這些都是提前籌謀好的,就像邵溫瀾闖下大禍,但雲安侯府也一定會有人尚公主。”
喻寶園驚詫。
邵清越目光微淩,“老爺子和陸衍不在,你的立場就是平遠王府的立場,拿捏你,比拿捏老爺子和陸衍容易。但你不來京中,老爺子和陸衍還是會被支開西秦,去燕韓,但王樂翕會留在平遠王府。你在,你代表的是平遠王府;沒有你,青黛和扶光代表的就是平遠王府了;沒有你,老爺子和陸衍都不在,青黛和扶光會聽誰的?”
王樂翕?
喻寶園一顆心險些躍出胸膛。
“所以,邵溫瀾這個草包為什麼最後會娶王樂翕,要娶王樂翕?這都是安排好的。”邵清越告誡,“如果你的立場,平遠王府的立場,沒有站在佈局的人想要你站的立場,那留著王樂翕,便等於留著可以養育和操控青黛扶光的人。所以喻寶園,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要想清楚,稍後見中宮,你的立場。”
果然,從邵清越口中聽到“中宮”兩個字。
邵清越是有些意外,喻寶園眼中沒有驚訝和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