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山骨沉默。
仰首靠在牆上,斑駁的光亮在臉上映出死一般的沉寂。
恐怕,真正知曉實情的人,只有梁哲文。
這個時候,對方一定在等他,自投羅網。
他想不出梁哲文的目的。
如果梁哲文是辰王的人,當日就應當殺了他。
如果梁哲文不是辰王的人,為何要陷害他?
喻山骨心底好似陷入深淵冰窖。
屋外狂風亂做,大雨傾盆,沖刷著這場動亂給京中帶來的血腥和殺戮;但這場大雨同樣掩蓋下了真相和實情。
喻山骨閉目。
—— 這京中野獸,咬人從不見血,卻能要人性命。
梁哲文讓他成為了背叛天子,殺死太子的人……
他不能去找梁哲文。
如果他被擒,落到對方手中,就永遠都沒有再開口的機會;他如果帶母親離開,就永遠不知道殿下的下落。
—— 山骨,如果朕不在了,替朕照顧好家人。
天子已經死了,他不能辜負天子的囑託。
狂風暴雨中,喻山骨出了屋。
雷鳴閃電,映在他臉上,在追殺他的人眼中,他好似一尊煞神。
喻山骨握緊佩刀。
梁哲文身邊他接近不了,但平遠王府有機會。
平遠王府每日進進出出的人和車都多,以他對京中的熟絡,三兩日時間就摸清了府中人員出入的規律。
哪條街,那個地方,出入哪些人。
他能混入府中,就像當日送殿下去平遠王府一樣。
梁哲文已經算計過他一回,他信不過,但天子信任平遠王。
甚至,殿下逃出的時候,模模糊糊都在說娘親讓他去找平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