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簡直莫名其妙,這都什麼事兒,之前趕他走不走,現在有事兒要說清楚,竟然默默跑了?
如果說是變了心、失了興趣,那就放她回去好了,大不了還是按照之前的心意自己過活,可這不管不聞不露面,是個什麼意思?
白露看著柔弱,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早已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了,可這時候被激起了火性,心想她就不作聲,看他到底想怎麼著!
而高鶴那邊呢,鬱九難得勸解了他好一會兒,意思是既然已經盡人力了,那結果不如人意就無需再拖延下去了,對彼此都不是好事。
關鍵的是,他現如今已然坐上了這個位置,後頭跟著的不是一人倆人的身家性命,牽一發而動全身,別說性命了,子嗣實在是頭等大事。
最後總結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這般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怎麼能沉浸在男歡女愛中不自知!
高鶴對著鬱九實在不習慣說行事,他心想這僅僅是男歡女愛嗎?他對白露的心意,可並不只是愛重,更多的,是內疚和悔恨。
而且白露本身對他來說,也是極其難得的合適,難道作為一個帝王,想找一個無比契合的皇後,有錯嗎?誠然,這影響到了朝政,可也並不是毫無眉目的。
起碼,他知道白露對自己還是有些情義的,只是被他過往的錯誤消磨掉了信任,乃至於很難再傾心相托而已。
當然,先前他雖然偶有患得患失,但還是有信心的,可如果白露連他做到這個地步,都還沒法迴心轉意,那他就真的只剩惶惶失措了。
原先他也如鬱九所說,覺得男子漢大丈夫,哪裡能一心掛在女人身上,這念頭倒不是因為他輕視白露,除了母親,她已經是他最重視的女子了。
這念頭無非源自他自己的本性,所以偶爾的,他也會想就幹脆放手吧,大丈夫何患無妻!包括白露看完密旨後沒有反應,他也這般告訴過自己。
可是,高鶴只要一想到母親有了鬱九,還不願住在宮裡,再沒了白露,在這偌大的皇宮裡,自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頓時就覺得無比沮喪。
他甚至偶爾會想,自己披荊斬浪忙死忙活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當初他覺得,自己不要過抱頭鼠竄的日子,不要讓母親過藏頭露尾的日子,可事到如今,只覺得真是高處不勝寒啊!
天天批奏摺,跟大臣們扯皮鬥爭,沒有了白露後,就爭取睡幾個女人多生幾個孩子,這日子,跟拉磨的驢有什麼區別?
不,還不如驢,驢不用像他這般,整日的勾心鬥角,防範這個防備那個的。
歷史上的帝王除去特殊死因,大多很難善終長壽,多半也是累死的,這種累,不僅是身體,更重要是心思。
高鶴不僅試想了一番,再也看不到白露的日子,將來宮裡女人多了,母親也不好常常進宮,恐怕將來,這宮裡能讓他說知心話的,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有了。
以至於他躲開去的這兩日,整個人無比消沉下去,連去禦書房議事的大臣,都明顯的感覺出來。
衛漁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麼,心急火燎之下,便勸高鶴去哄哄白露,結果遭到了漠視。
這漠視跟以往充滿威嚴的儀態差別很大,帶了一分失落兩分黯然三分悲傷,還剩四分的萎靡不振,總之,是十分的心灰意冷,簡直像是萬念俱灰了一般。
衛漁一著急,只好偷偷去拜見了白露,一進去就跪下叩頭道:
“姑娘,求求您,可憐可憐主子爺吧!”
白露最近幾日被氣狠了,覺得這是主僕二人在算計自己,演戲呢,遂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