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
夏景程湊在老翁的身邊喊了兩聲。老翁滿是褶皺的臉擠了擠,睜開一隻眼,再睜開一隻眼。
“哦,拿藥嗎?”老翁指了指屋裡,“自己取,抓錯了我不負責。”
哪有這樣的?
桑子楠皺著眉想說兩句,桑落倒覺得很好,看這老翁多半是個看院子的,沒有其他大夫,她也方便診治。揚聲問道:“老先生,你可有未曾染色的桑蠶絲線?”
畢竟是女孩子,又傷在腦門,用桑皮線著實難看,古人嫁娶最看這面相,豈能輕易破了相?
那老翁翻了個身,支著腦袋迷迷瞪瞪地看了一眼那小姑娘,懶懶地一抬手:“屋裡有。”
幾人也顧不得太多了,進了屋,在藥櫃裡一通翻找。
老翁仍舊躺著,盹兒已經半醒了,他握著茶壺,對著壺嘴嘬了一大口涼茶,才說道:“在最裡面的櫃子,從上往下數第四個抽屜裡。”
夏景程翻出一隻鐵盒子來,裡面竟裝著一套齊備的縫合工具,針、絲、鑷、鉗竟都有!
桑落喜出望外,指揮倪芳芳與桑子楠燒水煮絲備器,夏景程挑藥。
小姑娘被桑落按在椅子上,不得動彈,眼睛左看右看:“姐姐,會疼嗎?”
夏景程想哄她一句不疼,桑落卻搶先開了口:“會疼。”
小姑娘嚇壞了,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倪芳芳將煮好的絲線端出來,白了桑落一眼,蹲在那小姑娘面前,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水。”
“多大了呀?”
“十二。”
倪芳芳溫和地笑:“是會有一點疼的,肯定沒有你摔跤那一下疼。而且桑大夫會用最細的針和線,阿水就會美美的。”
阿水抬起眼看桑落:“你就是那個桑大夫啊。”
桑落倒有些詫異:“你知道我?”
“我娘這幾日跟鄰居家的幾個嬸嬸在說,要一起找您買藥呢。”阿水懵懂地眨眨眼,“你真能治病嗎?”
夏景程被唾沫嗆得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