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個桑大夫。
馬車裡的人有印象了,閉目養神想了一陣,又開口道:“找個眼生的去買一瓶,最早日程的。”
僕從一愣,夫人怎麼也要買這個,還讓自己去買,豈不是丟了大人的臉面?
馬車裡的貴婦卻道:“叫你去就快去。買了以後別讓那人回來,自己回府去候著。我自有話問。”
僕從一想,頓時明白了。大人可是太醫,是各家高門的座上賓,今日這個丹溪堂當著這麼多貴人賣藥,又是這樣的房中秘藥,夫人定然是要替大人仔細查查,也免得將來出什麼岔子。
想罷,轉身就差一個不起眼的隨從去了。
李小川沒有想到還真有人買!
桑大夫這套話怎麼聽怎麼像騙子,富貴人家都精明著呢,他們寧可買十兩果子、飲子,全倒進漠湖裡,也不會輕易做一些看起來像是上當的事。
浪費,那叫奢侈。上當,那叫愚蠢。
馬車停滯不前,柳樹下沒有一絲風。
有人在賣神油的攤子上,花十兩銀子買了一隻瓶子。雖然看不清是誰家的,可那打扮一看就是高門大院裡的僕從。
各家的人都看見了,捂嘴偷笑著去跟自己的主人說嘴。
三夫人是最好奇的。馬車裡多是坐的各家女眷,平日講的都是笑不露齒的那一套,所以,她素日與這些女眷也不甚來往。今日一聽說有人當街買房中秘藥,便也差人去買了一瓶。
很快,一隻小瓶子到她手中,上面寫著“二十五日,未時”。
馬車邊的奴僕說道:“奴打聽清楚了,按照這個時辰,去漠湖西岸的丹溪堂即可。”
身旁袒胸露背的兩個面首撇撇嘴:“夫人是嫌奴伺候的不好?還要那勞什子做什麼?”
“你們懂什麼?”
三夫人的指甲刮過瓶身,想起顏如玉來。
顏如玉那天夜裡突然造訪,喝下三杯媚酒,下迷香讓自己昏睡過去,他悄然離去。
後來莊子裡排查過,侍酒的婢女是被人弄暈了的。那麼顏如玉來救的,究竟是那個額頭帶傷的什麼阿水,還是假冒婢女的女子呢?
那女子雖然用絲帕掩面,看不清容貌。可三夫人是女人,女人的直覺讓她聯想到端午在浮思閣裡見過的桑落。
當時,浮思閣裡那麼多人,顏如玉站在二樓的圍欄邊,遠遠地就指著樓下的青衣女子,要她來為世子治傷。現在回想起來,顏如玉能在眾人之中一眼認出她來,要麼是早就安排好的,要麼,就是極其熟悉。
三夫人更傾向於後者。
她斜斜靠在面首肩上,示意他們替她捶腿,眼眸裡滿是憤恨。
被男人迷暈而分毫不碰。這是恥辱,而且比四年前的那一晚更甚。
輸給太妃,她倒也認了。若真輸給一個卑賤如泥的刀兒匠的女兒,她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她將瓶子放在了馬車裡最顯眼的地方,挑開車窗的絲綢小簾:“遣人去問問,顏如玉今日可來了?若來了,請他來我車上敘舊。”
抱歉昨天實在沒支稜起來。今天早些發!感謝大家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