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配合的事,自有我來說。”她可不會好心地解釋誤會。端著茶喝了一口,又說,“只是顏如玉位高權重,用藥診治皆要小心。我有個遠房子侄,近日在府中做客,也是得了此症。”
“也是吃了藥?”
三夫人道:“天生如此。”
天生?天閹之人?那多半是畸形或者發育不全。
“他十分憂慮,桑大夫不妨先在他身上替顏大人試一試。”說罷也不容桑落拒絕,就站起來往偏屋去。
青芫走上前來,手一抬:“桑大夫,請跟隨奴來。”
一邊走,一邊又叮囑道:“夫人的侄兒特地來京中求醫,因男兒好面子,所以不願露臉,桑大夫也莫要多問。”
原來是要給身邊人看診。桑落猜測此人不可能是什麼子侄,多半是京中誰家權貴,又不好意思請大夫,就藉著三夫人的名號求醫。
這樣,倒不怕了。
寧得罪十個小人,莫得罪一個大夫。只要他們需要自己看診,暫時就沒有生命之虞。
進了偏屋,撲面而來的香味讓桑落閉了閉眼。著實太甜太膩了。
她適應了一陣,才再睜開眼睛。
一張嵌螺鈿黑漆攢海棠花的大拔步床榻赫然在目,紫紅的綢帳上繡著繁複淫豔的鴛鴦戲水圖。
活脫脫的香豔二字。
三夫人鑽進帳子,低聲說了一句:“我給你請了一個大夫來,讓大夫給你把個脈。”
很快,一隻手伸了出來。露出白皙的手腕。
把脈能看出個什麼來?不得脫了褲子視診觸診嗎?
桑落正要開口,被青芫一把拉住,示意她不可開口說話。只是指了指床旁的坐凳,讓她上前把脈。
算了,就先把脈吧。
桑落捏著那手腕,端詳起來。
男子的面板竟如此白皙,看樣子常年不見陽光所致。指甲修得乾淨,指腹柔軟乾淨,小臂上連青筋都沒有,顯然日常不需勞作,也極少寫字,卻又不太瘦弱,應該是個無所事事的富貴公子。
她握住那男子的手臂讓他曲肘又伸直,肌肉不多,汗毛稀疏柔軟。
雄性激素顯然不足。
桑落正要說話,三夫人在帳子裡說:“青芫,帶大夫出去。”
“三夫人,我是瘍醫,”桑落忍不住開口說道,“瘍醫怎麼可能把個脈就能治病?連患處都不讓看一眼,也不怕我誤診治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