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一頭霧水地望著喬氏。
“你一個女子會醫術,本就不容於世,如今非得搞到人盡皆知。是不怕出事嗎?”
桑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話:“是世人不容我,而非我不容世人。錯不在我。”
廖內官龜縮了一輩子,惶恐半生,避人耳目,不也落得如此下場嗎?
若是其他事,她可以認慫保平安,甚至將柳葉刀給出去,她也不會有太多的怨言。
她是穿越來的,再也回不去了。在這蠻荒的古代,總要做點什麼才不會覺得人生是一片荒蕪。
行醫治病,是善事。男子做得,她也做得。
“你啊,你啊!是非對錯豈在你一人之心?”喬氏搖搖頭,嘆道,“我早上聽東家的意思,說是既然你不安分於刺繡,就要送你進林家。”
林家?
喬氏再壓低聲音道:“我們舊東家原是有個贅婿的.”
新舊交替、兵荒馬亂的那幾年,林家能夠儲存下來,全仰仗著林敏君一人之力。林家沒有了正統兒子,林敏君就想到了招婿。她看上一個落魄秀才家中的少年。
一來是少年康健,便於延續林家香火,二來也是看上那家沒有太多旁支會來爭奪家產。
誰知少年來了林家多年,始終不曾讓林敏君受孕,反倒是惹了一身的病,成日纏綿病榻,跟個藥罐子似的。都以為他活不過林敏君,誰知林敏君竟死了。還是死在鶴喙錐之下。
“我們管他叫林相公,脾氣不怎麼好,林家沒幾個人願意去侍奉。也不知你得罪了誰,東家要你去,只怕你逃不過了。”
“他是得了什麼病?”
“不知道。我們東家還在的時候,林楊兩家關係好,楊家也是請過宮裡的太醫來診過脈的。至於結果是什麼,我們下人就不清楚了。”齊氏又補了一句,“反正這麼多年了,尋了多少大夫,都沒治好。”
通知桑落進林家的命令是當天晚上就下達了。
餘護衛坐在正堂裡,掀開茶碗蓋,吹了吹沫子,啜了一口,才道:“我能由著你拿一個那樣的繡品糊弄,林家可不一樣。”
見桑落低眉順眼的樣子,他又說道:“送你進林府,要你做什麼,你可知道?”
桑落搖搖頭。
餘護衛輕嗤了一聲,放下茶盞:“這麼多年了,始終治不好,你不是會醫術嗎?去替林相公看看。”
“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