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芳芳看著她一身粗布衣衫,還有掛著凝固的蠟油,忍不住問道:“你那件杭羅裙子呢?”
“弄髒了。”那件杭羅的衣裳,洗了好幾次血跡還在,又撕破了兩片。
“拿來我看看,能不能替你挽救挽救。”倪芳芳想罵她幾句,終究是忍住了,又低聲道,“我新認識的一個郎君,家中有些來頭。你去打扮打扮,好歹要陪我去見人。一會兒你替我瞧瞧,有沒有病。”
桑落老老實實地將裙子取了出來。裙襬、袖口都有血跡,好在不多。
倪芳芳穿針引線,不出半個時辰,水綠色的衣裙上,躍然幾朵桃花綻放,撕破的衣襬,也鎖了邊。
待桑落換了衣裳,又別上芳芳送她的那朵五色絨花,芳芳仍嫌不夠,從小荷包裡掏出口脂給她抹了抹。兩人在桑陸生殷切的目光中出了門。
約見的地方是在茶肆的二樓。
對方是個小吏,挑的茶肆也不算太差,地處鬧市,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茶肆的夥計一看桑落這衣裳,上前笑臉相迎:“姑娘可是要喝茶?”
倪芳芳道:“我們有約,二樓的廣字號。”
夥計立刻撣撣衣衫,躬身引路。剛上了樓,倪芳芳突然捂著肚子:“不好!”
桑落回過頭去看她。
倪芳芳湊過來道:“好像那個來了。不行不行,我這衣裳不能弄髒。你先替我進去相看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說罷也不管桑落願意不願意,將她往屋裡一推,自己一溜煙跑下樓了。
門大大開啟,屋裡有人坐著。
只見那人穿著灰綠色的官吏常服,風塵僕僕的樣子,聽見動靜連忙起身朝桑落施禮。
桑落很認真地說道:“倪芳芳她衣裳弄髒了,一會子就來。”
那人笑道:“姑娘請坐。”
桑落絲毫沒有懷疑,她是帶著使命來的,要替芳芳好好看看這男子可有什麼隱疾。她將男子對面的位置空了出來,貼著窗坐著,藉著盛夏最好的陽光打量著他。
這個人看著比楊七郎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