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總算是疏通了,只是走得慢。桑落路過李小川的攤位,聽說賣出了三個瓶子,便道:“可以回去了,太熱別中了暑氣。”
剛走到三夫人車前,肩膀一沉,她就被兩個家丁按在地上跪著。
路面的砂礫釘得膝蓋刺痛,地面的熱氣騰騰地蒸烤著面板。
也不知跪了多久,一陣又熱又潮的風將柳樹搖了搖,吹得湖中的蓮葉娑娑作響。車簾微微一動,被風兒揚起一角,又垂下。
三夫人隔著車簾懶洋洋地說道:“桑大夫,你弄暈我的婢女,喬裝打扮從我的莊子上偷走了一樣寶物,你若還回來,我就免了你的罪。”
沒有問她是不是那晚的人,直接就認定了她,顯然是有一定把握或線索了。桑落心中一凜,沉聲問道:“三夫人,不知您說的是何物?”
三夫人說道:“我說的是一塊寶玉。”
桑落故作不知,應道:“若我偷了三夫人的寶玉,難道不應該遠走高飛嗎?何苦留在京城,幹這吃力不討好的營生?”
三夫人哈哈地笑了起來,彷彿聽見了非常好笑的話:“我說的,是玉公子,顏如玉。”
躲不過,躲不過!桑落心底暗暗搖頭,都說紅顏是禍水,顏如玉這種人,就應該被人供起來,誰碰一下都要倒大黴。
三夫人捻酸含醋,定然是以為顏如玉是來救自己的。她與顏如玉的關係哪裡是三夫人想的那種關係?這樣的誤會切切不能有。
偷真玉事小,偷顏如玉事大。
她抬起頭,望向那桃紅繡著合歡花的車簾,說道:“三夫人容稟,那日其實另有內情。”
“哦?”車內有了動靜。車簾被挑開一條縫,露出三夫人一隻眼眸來:“有什麼內情?”
桑落將那一夜的事,前前後後地思忖了一番,壓低聲音道:“三夫人有所不知,顏大人他.”
“嗯?”三夫人很感興趣,身體微微前傾著看向桑落,“怎麼?”
“事涉他人秘辛,民女不敢擅言——”她看看左右,不想當人面揭他人之短。
三夫人示意所有僕從家丁都退下,放下簾子,拖著長長的聲音說道:“說罷,你說真話,我定能護你一條性命。”
“民女是醫者,顏大人雖天人之姿,在醫者眼中,僅是病患而已。”桑落頓了頓,有些為難地道,“他有些不可言說的病症,一直讓民女診治。”
三夫人聞言,臉上難得露出一點真誠的質疑:“什麼病症?一直是多久?”
桑落道:“民女不知,男子一向對此事諱而不談,更何況顏大人這樣的,如何能跟民女說實情?”
“這與你進我莊子又有何干?”
“那日顏大人說要公幹,公事之後還想與夫人您小酌,他又怕被您發現他的隱疾,便將民女帶在身邊,讓民女身上帶著藥,以備不時之需,誰知喝了三杯酒,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