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想讓自己看上去盡量的正常。”德川慶朝忽然說了一句。
出口迦椰有些疑惑。
“他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怪物,於是盡量貼近常人,幼年喪親,失無可失,他很渴望得到些什麼,於是就那麼得到了。”
“被人需要了,就應該好好的表現一番吧,被人畏懼了,就應該好好的再表現一番吧,他一直在演,卻渾然不知。”
“他殺人,不是因為真的有多麼依戀收養他的那對夫妻,只是因為他渴望了很多年的生活再次被剝奪,因為那兩個黑人的緣故,他又得浪跡街頭,又得和野狗奪食,但是你看,無論他想做什麼,全都可以完成。”
“一個想要得到什麼,就能立刻得到的人,會是個正常人嗎。”
“正常情況下少年能殺掉兩個年輕力壯的黑人嗎,正常的少年能坐著偷渡船安然無恙的走下來嗎,迦椰,看東西我們要看的是本質,而不是字面意思。”
“你和他相處了一個晚上,有什麼感覺?”德川慶朝問道。
“就是個簡簡單單的人。”出口迦椰話語中有些慚愧。
“確實是。”
德川慶朝笑道:“有陳會長壓著,再怎麼樣的人都只能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可如果陳會長不在了,或者東方國際出了變故。”德川慶朝臉上的笑容逐漸開始斂去,“到那時候,沒人壓制他時,他就是個怪物。”
“等他開始發現覺得當一個怪物也沒什麼不好的時候,那就是我們真的能跟他合作的時候。”
“和一個怪物合作,我們能得到的更多。”
“因為怪物沒有底線。”
……
天晴,北風。
宜遠行,忌喪事。
今天是離開東京的日子,楚景言坐在機艙內,看了看窗外逐漸消失的景色,戴上眼罩後閉上了眼睛。
旅行箱裡擺滿了回去的禮物,給他自己的倒是一個都沒有,來這的幾天楚景言還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收獲了什麼。
那盒桂花糕?
還是陳朔給他的那個弟子身份,從小在唐人街長大,楚景言當然知道有些古老社團裡面的規矩和稱謂,就好像德川慶朝有眾多弟子一般,難道陳朔也想學習一下新風尚不成?
真是無聊的遊戲。
顧白彎著腰走到楚景言身邊,小聲說道:“社長,登機之前我剛和金社長透過電話,他說如果您不嫌旅途勞頓的話,下午他在公司等您的拜訪。”
楚景言點了點頭。
太久之前的事沒去碰自然是有原因,現在去碰了當然是時候到了,白繼明甩了楚景言兩個耳光,那就代表當初他向白繼明保證不再去查自己被捅傷的承諾,成了廢紙。
戚清榮走了,李赫林上位,楚景言遠離東方國際的中樞,誰都知道他現在處在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
陳朔一個勁兒的背後把他往上推,甚至不惜宣稱他是自己的弟子。
白繼明莫名其妙的找來李赫林,開始和楚景言打擂臺。
這一年多以來發生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楚景言裝傻充愣當馬前卒不是沒有好處的,仁川的碼頭,c≈o的社長,想要有人賣命,陳朔當然得有相應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