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事情,驚愕的看著楚景言。
楚景言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滾出去!”
醫生和無關人等默默的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這些人。
一個男人失去了父親。
一個女人失去了父親。
楚景言站了起來,走到病床前,幫陳朔把身上剛剛被醫生解開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重新穿上,扣上釦子。
“你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從來沒變過。”
“我崇拜著你,想著幾十年以後也可以像你這樣站在萬人中央,我想了很多事情,但從來沒想過我會是你的兒子。”
楚景言做完了這一些,幫陳朔把被子蓋好,重新坐了下來之後看著陳朔指了指一旁的戚清榮說道:“你一直說他是個很不錯的人,我也這麼認為……所以,首席的位置我決定讓他來坐。”
“你說你這輩子沒有任何親近的人,我應該比你好一些……還有幾個。”
楚景言低頭笑了笑,接著說道:“我原本是這麼想的,怎麼著也把你的命留幾年,說不定還能趕上我結婚。”然後指了指陳慕青和戚清榮接著說道:“或者這兩個人結婚……這都是好事,我想你應該也很樂意能看見,可是啊,你怎麼就這麼弱呢。”
“怎麼就死了呢?”
“一個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就說死就死了呢?”
楚景言搖了搖頭,面色有些難堪:“我實在搞不懂。”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如果放在以往,病床上睡著的這個男人應該會點上一根煙,看著楚景言略顯稚嫩的臉龐微微一笑,或帶著一絲嘲諷,或帶著一絲欣慰,然後來為這個迷惑的年輕人解釋一些事情。
這種場景在過往的幾年中上演了無數次,但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了。
“以後真的只能靠我自己了,我真的沒什麼把握能做好。”楚景言看著陳朔微微嘆了口氣,“我應該是哭不出來了,這點……我想你也能猜得出來。”
然後他站了起來,走出了屋子。
沒有人敢攔著他,只是行注目禮。
秦家舊宅。
秦可卿一聲黑色的旗袍站在秦可人的面前,然後蹲下了身,抹去了自己臉上的一行眼淚。
秦可人抬起了頭,看著自己的姐姐問道:“死了嗎?”
秦可卿點了點頭。
“真的死了?”
秦可卿的眼淚淌了下來:“是啊……真的死了。”
秦可人坐在輪椅上,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槐樹,呢喃道:“死了好啊,死了不遭罪,死了……不遭罪。”
然後她的身子癱軟了下來,跌下了輪椅。
……
楚景言站在院子中,身邊人來人往,開始料理陳朔的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