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刁叟打了一個哈欠,伸伸腰對著宋悝又說:“這個典故,本來與那還魂丹也沒什麼牽扯,可是,你們宋家的先人還真就有在宋武帝軍中掌權之人,於是便掌握了幾種要緊的藥材。當時,宋、楚兩家人早已相識,關系和睦,楚家的先人也熟知醫術,於是,兩家人和在一起,開了一個藥堂。你曾祖父天生聰明,善於鑽研,便配製出一種醫治外傷的靈藥,叫做‘還魂散’……當時,那還魂散的配方只有你曾祖父一人知道。也許是天意,戰亂之中,一場大火不僅燒死了你的曾祖父,燒毀了那個還魂散的配方,也燒去了整個藥堂。從此,那藥堂化作一堆瓦礫,還魂散便也銷聲匿跡。宋、楚兩家迫於戰亂,也就各奔西東……”
宋悝問:“照此說來,這還魂散應該是宋家的秘製才對!”
老刁叟點頭說:“那還魂散的配方確是宋家所創,可是,還魂散並不是還魂丹。那還魂丹卻是楚家所創的靈藥。這一散一丹,不僅名字不同,而且其藥力功效也是大有不同!若說起那還魂丹卻又有著另外的一段故事呀!”
老刁叟接著說:“後來,戰亂平息,楚家人憑著自己掌握的一些醫術,又開了一家小藥鋪,為方圓百裡的平民治病療傷。
有一年,瘟疫流行,百姓中十之八九都感染一種瘟病,家家戶戶都有病人,到處都是倒臥之人。楚家人使出全部醫術,配置了多種藥劑,也難以抑制那種怪病的蔓延,眼看著病死之人越來越多,連楚家的人也開始患上了那種瘟疫……
忽然,不知從哪裡來了一個瘋和尚。那瘋和尚來到楚家化緣,當時楚家人只顧行醫也沒有閑暇接待,便惹怒了那瘋和尚。瘋和尚坐在院子裡不走,楚穹飛的祖父楚燿堂向瘋和尚道歉,並說明是因為急於為病人看病,而忽略了他。瘋和尚聞言譏笑楚燿堂醫術不精,騙人錢財。那時,被醫治的病人們一起埋怨瘋和尚,並一致表示,楚家人為病人看病,並沒有收取一文錢的報酬。瘋和尚聞言,便將楚燿堂叫至一旁詢問,問楚燿堂是否真想為平民治病。楚燿堂當然是真心要醫治病人,那瘋和尚便看了楚燿堂的藥方,說是藥方雖然可用,但是藥性不夠猛烈。瘋和尚讓楚燿堂割臂施血以加強藥物的功效。楚燿堂為救百姓毅然刀割左臂,將鮮血滴入藥鍋之內,病人喝下後,果然是藥到病除。於是,楚燿堂照此方一連拯救了數十人,自己卻因失血過多而命懸一線、危在旦夕。那瘋和尚見狀,便掏出一個藥方,監視著楚家人按藥方配製了一種丸藥。那楚燿堂服下丸藥,不一會兒身體便得到恢複、完好如初。那瘋和尚又將那剩下的丸藥分發給鄉民,鄉民服下丸藥,一個個也都是藥到病除。楚燿堂萬分欣喜,與鄉民們歡呼雀躍之時,早不見了那瘋和尚的蹤影!於是楚燿堂便跪地磕頭,以為是上天派神仙下凡,為百姓驅除瘟疫。至此,楚燿堂將那藥方記在心裡,一把火燒掉藥方算是歸還了天界,從此便將依照藥方配製出的藥丸,稱做還魂丹。”
薛劍霞聽到這裡便問:“既然這還魂丹和還魂散不是同一種藥,那兩種藥方的出處又是各有所蹤、涇渭分明,那宋、楚兩家卻又為何固執己見,非要混為一談而衍生出如此荒唐的仇怨呢!”
老刁叟搖搖頭說:“熟話說,沾事者迷。往往明眼人一眼看破的事情,當事者卻偏偏就跳不出那個樊籠,掙不脫那種無形的羈絆!宋、楚兩家便是如此!那宋家、楚家都有行醫的經歷,兩家的先人又曾經在一個藥堂同堂為醫,久而久之,就難免會爭強好勝,互有不服,這就為日後的爭執埋下了禍根,人的貪欲,使人利令智昏,再加上別有用心的人煽風點火,也就很容易挑起兩家的事端。唉!天下事就是這樣令人不解!”
薛劍霞滿面怒色,問:“那挑撥兩家關系的人是誰?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老刁叟說:“這我便不知道了。不僅是我,凡是知道宋、楚兩家仇怨真相的人,都想知道這個無義的小人究竟是誰,可是,因為事情突然,宋公子的父親宋錚在與楚穹飛的父親楚東海交手時不幸丟了性命,人死便不能說話。於是,那個鼓動宋錚、挑起兩家仇恨的人,也就成了一個難以破解的謎!”
宋悝聽到這裡,心裡更加煩亂,便像是自語著說:“當年,我師父陸天機也曾教誨我不要輕言複仇之事,我原以為師父擔心我的功力不濟,不想讓我冒冒失失地承擔風險,現在看來,原來我們宋、楚兩家的仇怨中,卻有著這麼多的誤會與謎團……”
老刁叟搶過話頭說:“你那師父陸天機也是個滑頭,明明他也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卻不肯說出!恐怕是擔心說不好會得罪了哪一方,白白落得一身不是。哼!天下人有幾個能像我東方巖這般實實在在!”
宋悝忙問:“老前輩,你也曾認得我的師父陸天機麼?”
老刁叟腦袋晃動著,笑道:“何止認識,那家夥可是詭計多端、令人難以琢磨的貨色,只是人品還算不錯,否則我是不屑提起他的名字的!不過,你宋悝有過這麼一個師父為你指點了迷經,倒也算得上福分!”
宋悝點頭稱是。薛劍霞又問:“如此說來,這挑唆是非之人實在是可惡之極!只是他挑起這樣大的事端,又是為了什麼?”
老刁叟想了想,歪著頭說:“凡是鼓弄陰謀詭計的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或為名,或為利,或為情、或為仇,更有那烏七八糟的害人伎倆也往往都是出於小人的心懷,見不得天日。不過,那個小人竟然能挑起讓兩個家族互相殘殺、前後幾十人都為之殞命的事端,這也太過於殘忍!我想,這樣的結局,恐怕連那無義的小人自己也是未曾想到的!唉!禍害、禍害呀!”
老刁叟講完,向旁邊一歪,佯裝睡去,不再言語。
餘下三人見狀,也不知繼續說些什麼,實在是無所事事,便只好分別回到自己的房間各自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