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渾身上下, 唯一屬於金的, 只有顓孫淵贈與她的那支銅簪。
從那一刻起, 她就將果斷將銅簪扎入了她的手心, 用鑽心的疼痛,提醒著自己, 決不能陷入虛幻。
其實,在師門遭到覆滅, 師父隕落之後,那冰冷慘痛的現實,徹骨的悲傷,早就讓何緲無法陷入任何重回往昔的美夢中。
現實,早已在她心底生了根。
所有的虛妄,所有構建的一切,不過是這隻桃樹精的自以為是。
“你還是留下吧。修仙者的魂魄,最是美味。”
桃樹精說著,更多的根系破土而出, 在何緲的四周,豎起了一堵幾人高的厚牆, 將何緲所有的退路,全部都堵死了。
何緲手中握著銅簪,挺直了腰背, 毫不畏懼道:“怎麼,你吞噬年輕女子的魂魄上癮了?”
“你怎麼會知道?”
桃木精始終猜不出,她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她在此地修行近千年, 一直是謹小慎微埋藏於地下,不敢暴露絲毫異樣。
故而,過往大大小小的修仙者也好,江湖道士也罷,甚至是捉妖師,無人能看得出她的異樣。
何緲冷哼一聲,並未解答,她從知道是桃花搞得鬼的那一刻,就猜到了。
她手中的桃木劍何以能辟邪,何以可以制御諸鬼,何以讓諸多邪祟都見之膽寒。
是因為, 至陽之物的桃木,本就可以吞噬魂魄。
“我猜,你之前應該都在吞噬鬼魂, 沒想到, 這次居然敢對生魂下手。”
何緲只淡淡地道。
這株桃樹精在此地盤亙許久, 而崔家人, 包括附近的人從未有過異樣,說明她一直極為謹慎。
吞噬崔小姐的魂魄,極有可能是它初次犯案。
何緲猜測,崔小姐之所以瘋瘋顛顛,卻又能聽到人說話,還能活動自如。大概是因為,此桃樹精並未全然吞噬她的魂魄。
只將她三魂七魄中的一魄吞噬,而這一魄被桃樹所沾染,自然沾染了桃樹精的本性。
沾桃花者,難免是性子輕浮,見到貌美的少年,便會不自覺地被對方吸引。
崔小姐才會做出那等驚世駭俗的舉動來。
“所以,為什麼是崔小姐?換個問法,為什麼要現在選擇吞噬年輕女子的魂魄?”
何緲立在原地,只淡淡地詢問道。
她知道,不管是人也好,是精怪也罷,很多總是憋不住自己的傾訴欲。
尤其是一株桃樹精,只怕早在此地寂寞了很久很久了。
桃樹精眼看著何緲已經被自己團團圍住,以為她是束手就擒了,當下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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