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緲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木簪,平復了下心情,道:
“我也就戴著好玩罷了。你的簪子太貴重了,換不得,換不得。”
笑話,她的簪子可是師門重器,其中有著師門無數的秘寶,莫說千金不換,就是拿皇位來換,她也不會換的。
夏夢涵明顯不死心,試圖將簪子塞到何緲手中。
何緲連連後退兩步,拒絕道:“這可使不得,你年紀小,不知道這簪子多貴重。要是被你爹知道了,怕是要送我去衙門了。”
夏夢涵手一滯,肉嘟嘟的小手攥緊了簪子,低下頭,輕聲道:
“這不是我父親的。我所有東西都是他的,但是這根簪子不是,它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那就更不能收了。”
何緲義正嚴詞道。
這是人家母親的遺物,還是唯一的遺物。她要是拿走了,豈不是十惡不赦?
她雖然貪財也愛財,但敲竹槓也是跟夏員外這等富人敲詐,倒也不至於哄騙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況且,出門在外,萬事謹慎。
何緲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萬一夏夢涵前腳贈給她簪子,後腳就報官說是她偷的,那她可是有苦說不出了。
沒辦法,血淚的經驗,讓何緲總是下意識地將別人想壞一些。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何緲擺明了一副堅決不收的樣子,夏夢涵也無可奈何。
“不必有心理負擔,那個符不值幾個錢。”
何緲故作無所謂地拍了拍夏夢涵的肩膀,打賭地安慰道。
只有她知道,自己心中在滴血。
符是不值錢,符耗費的靈力,錢也買不來。故作大度害死人呀。
夏夢涵也不再糾結,收起了簪子,只詢問道:
“你晚上還回屋來嗎?”
何緲眯眼,透過大宅子,瞧了眼遠處的天空,暮色四合,今日連紅燦燦的夕陽都沒有,天際一如既往的單調。
夜晚快要降臨了。
所有白日不能見光的,屬於黑暗的東西,都要出來了。光明正大地呈現在黑暗中。
“不會。”
“你一會在屋內,點盞燈,萬一有事,記得叫我。”何緲叮囑道。
“好。”
夏夢涵乖乖道,並未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