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啾!”
桌面上手機振動的動靜驚擾了籠中的七彩文鳥,彩色羽毛瞬間炸起猶如一個圓滾滾的綵球。
黑發褐眼,身著月白色寬松長褂的俊美男人笑眯眯地繼續用手上的孔雀翎羽逗弄小雀,直到電話即將結束通話才慢悠悠放下羽毛,將手機拿起。
看到螢幕上顯示的號碼,男人並沒有驚訝。
“母親,有什麼事嗎?”
他的聲音與樣貌十分適配,語速緩慢,溫潤悅耳,但電話那頭的傅夫人卻打了個寒顫,沉默兩秒後才略顯僵硬地詢問:
“車禍,是你的手筆吧?”
“不愧母親,竟然一下便猜中了,可惜阿晟沒有準備獎勵,不如母親再猜猜阿珩還活著沒有?”
傅晟溫聲細語地讓自己的母親猜測另一個兒子是否活著,直將傅夫人氣得手指顫抖。
“他是你弟弟。”傅夫人的聲音帶上些微哀求。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自己這位長子時,她恍然以為認錯了人。
那個站在病床前笑著問她鬼門關走一趟是什麼感覺的孩子變得溫和有禮,十年似乎抹去了一切殘虐和關系裂痕。
就連傅家主那天也笑著說就算沒了傅珩也沒關系,作為曾經接受過培養的大少爺,傅晟只需要花費一些心力就能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
可這場車禍一下擊碎了幻想,傅晟沒有改變,他不是傅家的後招,而是隱患。
此刻那個惡魔還在笑說:“母親放心,阿珩還活著,我只是作為哥哥給離家出走的叛逆弟弟一點小小的教訓而已。”
這時傅夫人身邊一直沉默的傅家主終於沉聲開口:“給點教訓就行了,不要鬧出人命,再怎麼說也是家人。”
家人?
被遺棄在角落十年的自己又成了他們的家人了嗎?
其實是還想要傅珩能回傅家吧。
傅晟勾著唇,抬手示意走來的下人稍做等待,隨後繼續說道:“當然,父親母親不用擔心,這邊阿珩已經醒了,之後再聯系。”
不等對面再說他便結束通話電話,起身走向隔壁房間。
白到刺目的牆漆與瓷磚組成一個白色四方盒子,盒子內幹幹淨淨唯有角落靠著一張窄小的折疊床,床頭放置著一臺正嗡嗡作響的呼吸機。
躺在床上的人身形高大四肢修長,將床襯得更小,彷彿只要一翻身就會跌到地上。
但此刻傅珩做不到翻身的動作,他身上還是數小時前那套西裝,經歷過車禍後已經變得破碎不堪,無法遮掩那些可怖的淤青和猙獰傷口。
傅晟接過下人遞來的橡膠手套戴上,眼神在這具遍體鱗傷的身體上掃視,最終找到一處滿意的傷口,微笑著抬手按了下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