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唐禮十分懂規矩,”唐煦遙不以為意,“你是我的妻子,他們就應該喚你夫人啊。”
江翎瑜羞得臉熱,躲進唐煦遙懷裡:“可我也沒過門。”
唐煦遙摟著美人,故意捏捏他手臂上的軟肉:“夫人乖,我餵你吃些東西。”
美人垂下眼簾躲閃:“你欺負我,我不吃。”
郡王府裡熱鬧,早就把慘死的唐瑛忘了,適逢雪停,駱青山也回了京師,約上三兩幼時玩伴,如今都當了京師本地的官吏,一同踏雪出來喝酒,路過何蓉府邸時,駱青山頓了頓,跟一個很高的夥伴說:“我先生,是何侍郎。”
“噢,何侍郎人很好的,”夥伴點頭,“我辦公務時曾遇到過他,人很溫和。”
駱青山看看牌匾,於是提議:“要不要進去拜訪他?”
“怪哉,這才剛黑天,”另一名夥伴說,“為何整座宅子都是黑燈瞎火的,看著真是瘮人。”
“走吧走吧。”
這麼多夥伴,大家對這事都是將信將疑的,但其中有一個臉色很不對勁,推著駱青山往前面走,支支吾吾的:“沒準,何,何大人都歇息了,明日再來。”
“為什麼,”駱青山心裡其實也沒底,他倒是愛面子,所以不依不饒,非要追問,“你怎麼如此恐懼?”
“先別問了,”那名官吏還是走,任是駱青山拽著,腳步都不停,“走遠些。”
一行人都到了常下的館子裡,旁邊就是風月場,所以人來人往,打酒的有許多,五個人都坐下了,駱青山心裡還是想著剛才的事:“不是,你為何這樣慌張?”
“我覺得那個地方陰氣很重,這麼說你們還覺得我招搖撞騙,換句話說就是沒人氣,不像是活人待的地方。”
夥伴有些遲疑:“還有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駱青山心裡莫名焦躁:“你說呀,這半月不見,怎麼如此支支吾吾了?”
“我總覺何府那有股子血腥氣,”夥伴說,“當時我推你們走,是因為隱約看到黑黢黢的何府周圍有些影子,黑影,有的只能看見身子,沒有腦袋,還有些是歪著腦袋的,就是.......你跟著唐都督上戰場,肯定知道人的脖子被砍斷大半是什麼樣子的吧,就是,就是那樣的,人都那樣了,還能走路?青山,其實我總覺得何大人可能出事了。”
駱青山確實跟著唐煦遙徵戰多年,手上也染了不少血,沙場之中,夜裡才真是鬼哭,風聲夾著悲懊的哭號,駱青山也曾多次在營帳中輾轉反側,倒不是像唐煦遙一樣心口疼得,他是害怕,如今一聽夥伴這麼說,頭皮有點發麻,明明很慌張,非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生硬地笑笑:“哎,別自己嚇自己,等明日亮了天,我再去拜訪先生,他為人溫厚,能出什麼事。”
其實駱青山也隱隱有預感,何蓉可能兇多吉少了,因為夥伴說的那股血腥味,駱青山也嗅到了,這時候他心裡也開始有一種本能的恐懼,不願意靠近那再熟悉不過的何府。
一行人推杯換盞到深夜,連風月場都要關門了,才從館子裡出來,都還繞道了,幹脆不走那條官道,提燈籠走在小路上,心裡都比頭一次經過更踏實些。
第二日,江翎瑜跟唐煦遙早早就起來了,換好朱紅官袍,一同乘轎子往紫禁城去了。
複命一事,二人提前讓莫羨去通報了,廖無春也及時告知崇明帝,再將那禮部尚書叫回來準備各類事宜,多方忙碌下,還是緊著忙著把事辦好了,這樣,江翎瑜和唐煦遙來時就不先去奉天殿上朝,先行加授柱國封號大典。
崇明帝十分器重江翎瑜跟唐煦遙,更不顧與唐煦遙是血脈至親不得僭越一事,破格賞賜黃綢子鬥篷,一人一件,親自為他們穿上,再仔細打理,無上榮耀,看愣了下頭一眾大臣。
天子親自給江翎瑜跟唐煦遙撐腰,都快把周竹深氣吐血了。
禮成,眾人本要到奉天殿去上早朝了,崇明帝揹著手俯視群臣,發現除了外調的大臣不在場外,還少了一個人,四下掃視,沒有見到何蓉,就問廖無春:“無春,何愛卿呢?”
“回聖上,臣並未收到何大人告病不來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