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煦遙作揖,“那孩兒告退。”
江翎瑜在書房裡,已經胃痛了許久,素手輕輕覆在腹間,強打精神閱覽案卷。
唐煦遙推門進來時,美人只撩起眼皮一瞥:“回來啦?”
“霖兒,你怎麼了,”唐煦遙見江翎瑜這沒精打採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不舒服了,走上前,見他捂著胃,就要扶他起身,“胃不舒服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再看一會,”江翎瑜捏捏唐煦遙的手,“我見這案卷記載有些怪異之處,現在我睡,就該把這件事忘了。”
“那夫人坐我腿上如何?”
唐煦遙還是要扶江翎瑜起來:“我身子熱,在夫人背後,也便於為夫人暖胃,你說是不是?”
“是,”江翎瑜拉著他的手起身,柔聲說,“我夫君最貼心了。”
江翎瑜坐在唐煦遙腿上,繼續翻看案卷,唐煦遙則揉著美人的胃,動作很輕,為他緩解腹內脹痛,見他久久不開口,唐煦遙以為他遇到了什麼難事,溫聲說:“夫人,遇到什麼難題了?不如說出來,我也好為夫人出出主意。”
美人皺眉:“夫君,我發現這案卷上的字跡不是祝寒山的。”
這時唐煦遙還沒多想,猜測著:“那有沒有可能是另一位侍郎的?”
美人果斷答道:“不是,奉一書從不寫案卷,而且他的字跡我也認得,不是這樣的。”
“那,”唐煦遙一下子愣住了,“難道,連刑部也有內鬼不成?”
江翎瑜背對著唐煦遙,輕輕搖頭:“恐怕,事情比想象中更嚴重,比起現在的情形,即便是刑部有內鬼,我都謝天謝地了。”
唐煦遙聽得一頭霧水:“夫人,怎麼?”
“這字跡不是你現在能想到任何一個人的。”
江翎瑜拿起案卷,回頭望著茫然的唐煦遙,認真說道:“這是何蓉的字跡,是他的親筆無誤,我有一張他送給我的密信,原本應該焚毀的,可我大意,陰差陽錯地留下了此物,我仔仔細細地將書信和案卷對比了很多遍,那些細微的書寫習慣,絕不可能是刻意模仿而成,也就是說,是何蓉為自己的屍體寫了死狀描摹。”
唐煦遙汗毛都豎起來了,擰著眉頭:“可是死人怎麼會……”
“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江翎瑜嘆了口氣,“比起當下的狀況,或許刑部有內鬼,處理起來並不是那樣棘手。”
唐煦遙仍舊抱有一絲僥幸:“夫人,我聽說,有的人寫字很好,模仿是非常到位的,幾乎看不出差別。”
“嗯,我也希望是這樣,”江翎瑜拿了書信和案卷遞給唐煦遙,“要知道,模仿一個人的字跡,八成像,甚至九成像都是可以的,但是一模一樣,是絕對不可能的,人書寫時有很多的事情影響,比如情緒,天氣,憤怒會讓人的字跡變得更具有稜角,落筆更深,悲傷則會飄忽,因為心痛時會手抖,其次就是字形上,比如點有多大,橫的筆法,細致入微的習慣,是絕對模仿不了的,這就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這兩份文書的字雖不一樣,可是風格是完全一致的。”
“那,”唐煦遙傻了眼,“夫人,現在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