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的,”美人聽唐煦遙這麼說,又開心起來,踮起腳,摟著他的肩頸,“我就知道寧兒最疼我。”
只要江翎瑜溫言軟語,唐煦遙就完全招架不住,兩個人是走著來的,回去的時候,唐煦遙就捨不得他走路了,把他抱回房裡去了。
等餐食和茶點的時候,唐煦遙跟江翎瑜坐在羅漢床上閑聊起來,生活瑣事少,大多是唐煦遙問一問江翎瑜有沒有想要的禮物,首飾,衣裳這些,江翎瑜則柔聲回絕:“這些衣裳,已經夠我穿了,只要夫君常伴我左右,已然是我最大的願望了。”
唐煦遙跟江翎瑜全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所以起居之事,聊的頗少,江翎瑜見唐煦遙握著自己的手撫摸,低頭不知在看些什麼,正入神,江翎瑜喚他:“寧兒。”
“嗯,”唐煦遙抬頭,“夫人,怎麼了?”
“我們該啟程到永平府去了,”江翎瑜說,“我掛心此事,反賊不死,我一日都不安寧。”
“霖兒,”唐煦遙握緊江翎瑜的手,言語間幾乎是在央求,“我想讓你再養養身子,何必這樣急著外調,你的身子如何撐得住?”
“我的身子逐漸衰弱,這我是知道的,只怕越往後,越經不起顛簸,趁著我年紀小,還算身強,把該做的事做了,有功名,有仁義,我不枉來朝廷一趟,無愧於吏部官員庫檔中寫著江翎瑜三個字的那張紙。”
美人勾唇:“其實我早就猜到了,你拖著我呢,不想讓我去是不是?”
唐煦遙很有些沮喪,點點頭:“夫人,我擔心你。”
“你我恩愛,非尋常人能比,我當然知道你擔心我。不過,我雖體弱,纏綿病榻,可我既有機會做了命官,執掌殺大權,就該有自己的政績。”
江翎瑜說時,恍然已覺物是人非,柔聲說:“你可不知道,那時我父親讓我做官去,我不願意,見著你披頭就罵我,周竹深意圖殺我,我與你輾轉外調,我受不住種種威逼壓迫,還動了與你私奔的念頭,到了現在,那些事,我的那些情緒,我回頭看,恍如隔世,能依稀地回憶起當時的心境,但都如雲煙消散了。如今我心意已決,寧兒,我有我的打算。”
“好,”唐煦遙依舊不爭辯,遵從江翎瑜的意思,溫聲道,“那夫人去哪我就去哪,小時候弟弟跟在哥哥屁股後面,現在我這個做丈夫的,就跟在我此生最愛的妻子身後。”
兩個人話還沒說完,唐禮就拿著沉甸甸的食盒過來了,將精緻的茶點擺好,端了鮮香的餛飩,就作揖出去了。
江翎瑜欲拿勺子擓著餛飩吃,剛伸手,又放回去,似在遲疑。
“怎麼了?”
唐煦遙放下已經拿在手裡的桃花酥,問道:“不舒服了?”
“不是,”江翎瑜微微蹙眉,“我好想吃這餛飩,可我每每餐後腸絞痛,都不敢吃了。”
“我問過李道長,他說這無礙,將腸胃養好一些,此疾不治而愈。”
唐煦遙邊說,徑直拿了勺子,將大個的鮮蝦餛飩對半切開,再添些湯,一併喂到江翎瑜唇前:“既然腹痛難免,還不如強吃一些,說不定疼痛越來越輕呢。”
“寧兒總是這樣哄我,”江翎瑜乖乖吃下這口餛飩,雪腮鼓鼓的,聽了唐煦遙的話,學著比從前更加細嚼慢嚥,忽然站起身來,擠到唐煦遙懷裡去了,口中蝦肉尚未咽淨,說話有些含含糊糊:“要抱,還要夫君給我揉肚子。”
唐煦遙劍眉輕抬:“夫人想邊吃邊揉肚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