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就吃嘛,”威親王見狀,拿著荷花酥放在駱青山面前的小碟子裡,“我倒覺著,這改過的味道和原來的老荷花酥差別太大了,不如原先的口味,不過我們霖兒最愛吃了,他大抵是更愛吃新的,這點心鋪子也真有本領,竟然知道孩子們喜歡吃什麼。”
“我許是隻吃過新的,以前家裡窮,掙了錢要先餬口的,如此貴重的點心,我只看過富人家拿著逗小孩笑,從未奢求能吃上過一次,”駱青山拿著荷花酥左看右看,捨不得下口,說道,“唯一吃過的這次,還是世子爺給我買的,他聽我說不曾吃過,心疼我家境清寒,就為我買了,這輩子能遇到王爺和世子爺,是我天大的幸事,應是我這一生的運氣都用在這了。”
親王笑起來:“你這孩子,一塊酥而已,是我兒子的舉手之勞,你不必掛心,以後想吃就來告訴我,我給你買就是。”
威親王雖是這麼說,心裡卻是很高興的,唐煦遙很懂得愛護下屬,也知他人窘境而不明說,悄悄地就把事辦了,很好,親王之子,當有親王之姿。
廖無春端起茶杯:“王爺,您叫我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林知春說,我的孩子們在保定府出的意外,並不是他所為,”親王將在私刑房問出來的事如實告訴廖無春,“還有何蓉的那樁案子,也不是他派人去做的,我帶著青山去審,他是一問三不知,唯一有價值的線索,就是知道人不是他殺的。”
廖無春皺眉:“他是不是在說謊?”
“不像,”親王輕輕搖頭,“以我多年與各色人等打交道的經驗來看,林知春說的是實話。”
“那我們該怎麼辦?”
廖無春也沒了主意:“他什麼都沒做,我們就把他放了?”
“放了是不可能的,頂多是我留著他不殺而已,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無罪的,放出去不還是為禍人間。”
親王出了主意:“你們看這樣行不行,無春繼續派眼線去查,青山則帶人去看守何府,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我們總會有收獲的。”
“嗯,王爺所言極是,”廖無春又出主意,“我再派人暗中散佈訊息,就說,何蓉家這滅門案,終究是做得沒有那麼幹淨,官府已經找到新的線索了,很快就會找到兇手的,看他上不上當,到時我們在何府布設陷阱,派人暗中把守,等著那蠢貨自投羅網。”
“甚好,”親王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就這麼定了。”
“不過,青山就別去何府了,你還守著江府,在我身邊,”親王囑咐道,“把你的下屬派過去就好,記住,一定要是可靠的人選。”
林知春落網之後,這江府內外真是出奇地平靜,原本廖無春擔心壇主失蹤,他的部下會來報複,可林知春的事後,竟然從未有過半點波瀾,江府的主人們不再躲藏,恢複了正常的生活,經過幾日休養,江翎瑜的身子好了許多,脹大的肚子也消減下去,只是還時不時犯腸絞痛,須唐煦遙灼熱的掌心直接貼著他的腹部按摩,手也要足夠熱,才能為他止住疼痛,故而江翎瑜這些日子出門幾次,但大多時候還在在臥房裡的,他的腸胃比從前更怕涼了,唐煦遙也在更加細致地照料他,他的身子骨真是每況愈下,幸而不危及性命,只是痛起來磨人,需要找唐煦遙索取的關愛就越多,唐煦遙對他的溫柔和耐心是無窮無盡的,幾乎推了所有公務,寸步不離地陪著他。
“小寧兒,我聽說廖無春又來問訂婚的日子了,”美人正平躺在唐煦遙懷裡,弱聲問他,“老是讓他跑來問,是不是不大好。”
“我夫人這時不時就肚子疼,涼些的水都喝不得,哪有精力站上一整天,陪著賓客吃菜喝酒,宴席從正午擺到夜裡,你也不得休息,那怎麼行。”
唐煦遙正為美人按摩臍周,柔聲哄著他:“寶貝,你不要總是為著別人想,要先疼愛自己,任他去跑兩趟,出宮來還能散散心,何嘗不是好事,我是想等天暖和些,春日天氣多變,早晚涼,中午又熱得很,你這腸胃和心髒都受不住,心肝寶貝,聽我的話好不好?”
美人乖乖地點頭答應:“好呀。”
“還疼嗎,”唐煦遙繼續為美人輕輕地揉著肚子,“有沒有好一點?”
美人還是點頭:“好多了。”
“騙我,”唐煦遙蹙眉,“你肚子裡那麼硬,怎麼可能不疼了。”
江翎瑜今日又犯腸絞痛了,原本是在正堂用膳的,他飯後腹痛,腸髒抽痛,素手掐著腹側,怎麼也沒力氣站起來,唐煦遙一看就知道他又難受了,還是將他抱回臥房的。
唐煦遙這些日子為江翎瑜按摩腹部,發覺他胃腹綿軟,可往裡頭按一按,就能摸到發硬的腸髒,每當此時,他都腹痛得額頭沁出冷汗,明明腹內正抽搐著,他倒說好多了,唐煦遙自是不悅。
“小壞貓,”唐煦遙狠狠親了美人一口,鬍子茬把他軟嫩的臉頰都刺紅了,佯裝很兇,“你又騙我說不疼,我要罰你。”
美人的眼睛水汪汪的,很是楚楚可憐,水潤的唇瓣輕啟:“那小寧兒要對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