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廖無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陳蒼說的是人話嗎?”
“是人說的,但算不上正經人話,不過,這事他們壓根就做不成,不必擔心,你不會以為陳蒼真的有膽子刺殺朕的侄兒吧,先前他們刺殺江愛卿,還是因為他出身不夠高,才敢施暴,敢欺負他,現如今他和王府扯上大關系,朝廷裡有誰還敢打他的主意。”
皇帝輕嘆:“那些口供裡,朕唯一掛懷,是關於何蓉的。”
“皇上,”廖無春追問,“這也是周黨所為?”
皇帝搖搖頭:“管家說不是,他的口供已經畫押,反複保證自己所言句句屬實,屠何蓉府上妻兒老小的另有其人。”
“皇上,江大人剛上任時,就對此事做過同樣的猜測,他說周竹深雖狠心,卻並非能下手行滅門之案,況他與周竹深沒什麼樑子。”
廖無春如實說:“這樣看,江大人所言極是。”
“嗯,他辦案的思路很新穎,往往出其不意,直指要害,又懂得找人幫忙,上次他收了保定府的貪官的法子,竟是詐死,那貪官的宅邸,只留下一個髒棺材,這手段還真是讓朕刮目相看。”
皇帝笑說:“這樣的孩子,朕不提拔都難,放在江懷身上,原本不是多麼嚴重的事,還是不忠烈不成臣子,朕真是看夠了。”
廖無春沒敢接茬,雖然現在江懷不受榮寵,畢竟也是江翎瑜的父親,又是太傅,自己還沒那個能耐敢評判這三公,盡管是虛銜,也得敬重,心裡不敬,臉上也要裝樣子。
皇帝一看廖無春那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道:“無春,你知道,你就是太藏不住事,親近的人恨不得搖尾巴,看不上的,咬著牙說他的好話,不必瞞朕,你既是從朕是太子時就跟著.........太子,哼。”
“其實你也知道朕的秘密。”
皇帝依舊是笑:“朕雖手段兇狠,但也是仁君,朕留你,你可要乖乖的,太子一事,算不上什麼把柄,它太微不足道,朕都快忘記了。”
“臣不敢想什麼把柄不把柄的,”廖無春急忙跪下,“皇上,臣只是您寶座下的犬罷了,犬不會有過多的言語,只能靠主子過活。”
“那最好了,”皇帝悠閑踱步到廖無春身前,伸出手來,“朕扶你起來。”
廖無春才把手搭在皇帝掌心裡,皇帝猛地一攥,笑說:“這朕從未登時就摸過的手,如今也是到了別人手裡了,哼。”
“皇上,您.......”廖無春從未如此慌亂,從未如此害怕,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仰望著皇帝,唇都在輕顫。
“沒關系,朕從未攔著你去愛別人。”
皇帝照舊拉他起身:“你乖乖的,所有人都有好下場,你不乖,不聽朕的話,所有人也都沒有好下場,你知道,大國從不缺勝任副將之位的人,大琰國富民強,比他強的,有千萬個。”
“是,是,臣會聽話的。”
廖無春忙道:“臣會聽您的話,求您........”
“朕沒想殺他,”皇帝直言,“朕只是不爽,該聽朕的話的人,怎麼就聽別人的話了呢,嗯?無春,你為什麼不敢告訴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