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我夫人的,”唐煦遙捉住美人的腕子,把他捏著自己臉頰的手拽過來舔,“香香。”
“我的小狗只能為我一個人臉紅。”
美人勾唇:“好不好?”
“好,”唐煦遙開始輕輕咬著美人的手,含糊著說,“當然只為夫人臉紅。”
江翎瑜和唐煦遙手牽手到正堂去時,裡頭竟空無一人,菜擺了滿桌,正當兩個人疑惑時,郡王與王妃才來,後面跟著唐禮,木盤上有三碗甜湯,一一放在江翎瑜常坐的位置上,郡王說:“霖兒,你大病初癒,胃口不佳,我們很是著急,你且嘗嘗這些甜湯,有沒有你愛吃的,多少會讓食慾好些。”
江翎瑜其實一眼就看中那個加了青梅的酸梅湯,可三個人端來三碗湯,肯定是一人一碗這樣,郡王還不肯說到底哪一碗是誰的,江翎瑜只得從最貴的血燕嘗起,都硬撐著吃了些,直說好吃,最後才去端那酸梅湯,大夥都不把話說破了,那唐煦遙在王公世家中成長,多觀察一陣也就懂了,這種時候,就得有傻小子專門把話說開,唐煦遙嘿嘿笑著:“霖兒早就想吃醃青梅了,不過太酸,對他的胃不好,我常常管束他,這些日子都太累了,我也忽視此事,沒想著讓霖兒吃些酸梅消食,要不是父親母親,我還像塊石頭呢,傻乎乎的。”
“哪是我和你們母親做的,這道酸梅湯是唐禮想出來的,我們尋思也是,唐禮伺候霖兒久了,知道他的喜好,就是難為霖兒,還吃下去這麼多不那麼喜歡的,也是給足了我們面子。”
郡王壓根不在乎誰有功誰有過,不願意爭搶功勞,哪怕是說不上什麼話的管家,該是誰的功就是誰的,郡王笑說:“下次我們再為霖兒想法子,可得問問唐禮。簡寧也快吃吧,一會子飯菜都涼了,霖兒還是吃不下東西,你就喂一喂他,哄著總能吃下些的。”
唐煦遙聞言,笑眼眯起來,把正在喝著酸梅湯的江翎瑜從椅子上抱起來,摟在懷裡,捏一捏他肉乎乎的腰:“寶貝,我來你喂飯飯。”
江翎瑜面對長輩,還是不好意思跟唐煦遙過多親暱,雖然他們笑吟吟的,溫和慈愛,可畢竟不是親生的父母,仍然不敢在他們眼前撒歡撒嬌。
唐煦遙可不管那些事,一定要抱著江翎瑜親熱,邊親邊喂,直到江翎瑜鼓著雪腮,含含糊糊地說吃不下了,唐煦遙才吃起自己那碗飯,還不忘給江翎瑜的小嘴裡塞一塊魚,再塞些蝦,什麼好吃,唐煦遙就非要江翎瑜再吃些什麼。
郡王與唐煦遙閑聊著,郡王妃就拿起江翎瑜的手,仔細地看:“霖兒這手真是白嫩,指頭也漂亮,只是,母親這樣看來,總是覺得缺些什麼。”
江翎瑜調笑:“缺些繭子是不是?我從來沒做過什麼家務,連地也不會掃,母親不會.......”
“瞎說,母親是覺得你手上缺個玉扳指,這麼好看的手,就該戴滿了珠寶。”
郡王妃說:“至於家務,禮節,王府跟江府哪也不缺錢,也不缺家丁僕役,還用不著我們的兒媳婦來親自打掃,你這手漂亮,白淨得半點繭子都沒有,就是享福的命,別怕東怕西的,我和王爺永遠護著你,想玩就玩。”
“母親為何從一開始就答應我和簡寧在一起了?”
江翎瑜問出藏在心裡許久的話:“斷袖之愛,難不成不是這天下的大不韙,以後別的親王會不會議論父親和母親?”
“我和王爺向來坦蕩,有什麼就說什麼,好一個斷袖是大不韙,我們霖兒才不會說出這種話,不見得是哪個沒羞沒臊的混蛋來吹了風,斷袖就是大不韙了,那他們養在府裡那些書童算做什麼的,平白地玷汙了人家,又不肯為人家負責,單是把活人當作玩物,私下動手動腳,表面上不說就是真君子了?呸,敢議論我們的兩個孩子,我就把這話扔在他們臉上。”
王妃溫聲說:“霖兒和簡寧光明磊落,愛得坦蕩,不管外頭那些管不住屁股的怎麼說,我和王爺只當你們是金玉良緣,敢愛敢說,也互相負起責任來,包容疼愛,可不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沖著你們這樣勇敢,我和王爺也欣賞你們。”
“那,”江翎瑜憂心道,“我們無後,王府的基業.......”
“始皇帝有後,基業不也是早早就敗光了?他的賢能遠見,無人能敵,胡亥是個昏貨,只會揮霍不是?任親不如任賢,父親願意把基業交給你和簡寧,至於以後的事,父親就看不見了,由你們定奪。”
郡王插口,笑答:“我們有我們的福氣,你們也有你們的福氣,人活得太死板就很難如意,江山是一定要易主的,基業也只是我們為了蔭蔽你和簡寧,有飯吃,有福享,你們仁政愛民,得民心,就能長久安樂,實在拗不過老天爺,那就認命,凡事問心無愧就好,身後事還要提前謀算,真是無趣,操那些閑心做什麼。”
江翎瑜不曾想郡王和王妃的心胸如此宏大,要說當今皇帝,想必也是不如他們的,江翎瑜含蓄表達此意,見郡王只笑不語,就知道他是明白這意思了,於是岔開話題:“要是江太傅也有您這樣的卓識就好了。”
“人與人不能一概而論,江太傅這一路其實也不容易,他有他的苦,”郡王見江翎瑜低眉,想必是在自責,於是話鋒一轉,“但是,霖兒,他的苦不能加在你身上,不是你讓他走到這一步的,一直都是他們對不起你,你就是太善良了,不懂得怎麼對待這些人可憐又可恨的人,以後這些人,這些事,接手基業的時候都會用得上,父親會教你們的。”
“王爺,廖提督來了。”
唐禮進來稟報:“提督大人說您提前跟皇上說了,今日到紫禁城去,特派廖提督來護送您。”
“讓廖提督稍候片刻,”郡王見唐煦遙和江翎瑜都已經吃好了,道,“我們這就來,唐禮,去我房裡拿放在案上的匣子,那是我給皇上帶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