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唐煦遙冷哼一聲,“那兩個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被皇帝放棄在林同村的了,兩三年前,也有一個鏢局在那出事,七八個人和運送的財物全部失蹤在了林同村,財物的主人家報官,這事鬧大之後,本來太傅要去辦的,皇帝攔著不許,此案概不受理,他覺得尋常百姓的命,不可以與官員相比,他時常做出這樣的事,雖不對,你我也不能去評判他,只好聽話,只要林同村存在大琰一天,就會有更多遇險的人被他放棄,山海可平,人心難改。”
“那我在夜裡做的決定是沒有錯的,林同村的案子,我會徹查到底,為了大琰的百姓,”江翎瑜很是認真,“夫君,我們會聯手將那些信奉邪神的惡棍繩之以法的。”
“嗯,為了我的夫人,為了大琰的百姓。”
唐煦遙握著美人冰涼的手:“我願意聽命於夫人,為夫人所驅馳。”
話畢,江翎瑜就從唐煦遙腿上下來,推開馬車門,唐煦遙見狀攔著他,自己先一步下去,再來接他,生怕他身子嬌嫩,磕著碰著的,免不了疼上很久。
江翎瑜讓唐煦遙扶著下來,眾將士來給兩個人請安,應付過了這些禮節,江翎瑜好奇地走到那口鍋旁,指著裡頭的東西問:“這是什麼,好香啊。”
“回江大人的話,是面湯,”一個拿著大勺子的將士答,“我們聽聞江大人腹疾嚴重,過夜又沒地方用膳,故而帶了越冬的白菜,在校場提前擀好的面條,還有臘肉,做些熱乎的,讓江大人和主帥用早膳。”
“多謝,”江翎瑜看看四周,又問,“可是,這麼多人,夠吃嗎?”
唐煦遙攬著美人的肩,柔聲說:“江大人,你要吃些墊墊,我還不餓,剩下的都讓孩子們吃就是了。”
“五軍都督府的人就是欠考慮,出去一趟連飯食都帶不夠,也算是到外頭徵戰過的人。”
不知何處起了雲習淵的聲音,眾將士聞言紛紛黑了臉,連唐煦遙都有些不悅,又冷又餓的,大夥就這麼值守一宿,何故如此挖苦。
下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這雲習淵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全是油紙袋子,穿過人群,裡頭冒出油香和肉香,他走到大鍋邊上,將手裡的包袱全部丟在地上,開啟油紙袋,竟是近百個燒餅夾牛肉,其中還有夾牛雜和羊肉的,肉香四溢,到這的時候還都是熱的。
“吃啊,”雲習淵皺眉,“都看我幹什麼?”
“雲頭領,”唐煦遙仍舊驚愕,“你這都是從哪弄來的?”
“集市啊,我就想著你們肯定大早起沒吃的。”
雲習淵斜睨著江翎瑜:“江翎瑜,你不是腸胃不好,吃不了牛肉,裡頭只有一個羊肉的,就是單獨給你留的。”
這麼多人裡,連唐煦遙都鮮有直呼美人大名的時候,雲習淵卻誰都不放在眼裡。
“這麼念著我?”
江翎瑜勾唇:“多謝你了。”
“惡心,”雲習淵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走開,“快吃你的吧,少來煩我。”
雲習淵就像變戲法似的,帶來這麼多牛肉燒餅,將士們又冷又餓,扛了一宿,眼睛都放光了,駱青山本來挺看不慣這個雲習淵的,廖無春曾替他辯解過,說雲習淵就是性子古怪,人是很好的,可成效甚微,駱青山經今日一事突然明白,原來他才是真的刀子嘴豆腐心的,是自己對他太有偏見,一下子冰釋前嫌,主動跟他搭起話來,還有許多將士,手裡舉著肉燒餅,圍著他道謝。
“滾,”雲習淵很不耐煩,“吃你們的飯,一嘴肉味,都離我遠點,煩死了。”
“哎,對了,”雲習淵本來都要走了,又折回來,找到江翎瑜和唐煦遙,說些路上的見聞,“我來時,見路邊上有很多死物,死牛死羊,還有豬,好像也有人的腦袋,血肉模糊的,爛的看不出是人還是什麼,我沒有同伴,此處荒涼得鳥不拉屎,我沒敢往前去檢視,先過來送吃的,順便跟你們倆說一說。”
雲習淵眯起眼睛:“你們告訴我,要說實話,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