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內,皇帝端坐,見周竹深進來,很有些驚訝:“周首輔,今日來上朝倒是很早的。”
“是,”周竹深最開始還是很有些不習慣皇帝不叫自己愛卿,當真是被如此親暱地喚了好幾年,說改就改了,現在覺得也就是那麼回事,隨口應付,“聖上,臣給您請安了。”
崇明帝垂下眼簾,笑笑:“多謝你的好意。”
人到齊,崇明帝也不彎彎繞繞,往常都是先問問各位官員,轄區有事沒有,出了事的又是如何解決安妥,今晨沒讓官員說話,開門見山,先為江翎瑜和唐煦遙洗脫冤屈:“前些日子,朕的侄兒,還有刑部尚書江愛卿仿製朝廷官服一事,朕是親自查清楚了,官服是大理寺卿和他的愛女,也就是朕的惠妃聯手合謀陷害朕的侄兒和江愛卿,後宮幹政,命官陷害,成何體統,朕已經處死了他們,即日起,唐愛卿和江愛卿可恢複自由身,另外,太醫院院使。”
太醫院院使答:“臣在。”
崇明帝說:“日後,江大人和朕的侄兒身子抱恙,要先濟著給他們看病,大琰的功臣,朕哪有不厚待的道理。”
除了太醫院院使,還有鴻臚寺那些掌管吃食,儀式,起居,衣料布匹的各司各寺,也將份例分給江府一份,記得添冊。
崇明帝還說:“是朕不好,這些日子當真是苛待了兩位愛卿,也是朕,管教不嚴,竟讓妃子與官員合謀,私會西廠的的人,朕會盡量給他們最好的,以求補償。”
“成了,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諸位見江愛卿和唐愛卿,不可以拿著先前的事說風涼話,奚落他們幾句,就當貶低他們,愛卿們,論你們哪一位的政績,仁德,手段,都還沒資格去說他們兩個人的壞話,要是有什麼風言風語,讓朕聽見了,朕不會手軟的。”
崇明帝說罷此事,低了眉,淡棕色的瞳仁瞥著不遠處的周竹深,緩聲開口:“周首輔,退朝後請你留下,朕有事要找你。”
周竹深被皇帝點名,心裡猛地一抽,當真是天塌了。
他在此前懷疑過是不是大理寺卿或是顧方敗露,設想過上百種僥幸之事,希望皇帝不要懷疑到他身上。
這會子周竹深算是死心了,也明白,原來人並不會無緣無故地生疑,懷疑之事,十中之九是真的。
“是,”周竹深垂頭,“臣遵聖命。”
江府內,江翎瑜服下溫止腹痛的藥,當真是在唐煦遙懷裡睡了個好覺,蜷在他臂彎裡,呼吸裡很是平穩,有時還會輕輕地打著小呼嚕。
唐煦遙早就醒了,出神地望著美人的睡顏,聽著他喉間有輕微的聲響,還側耳聽了聽,發覺只是呼嚕,這才放下心來,又呆呆地看他,傻笑著呢喃:“我的寶貝睡覺還會打奶呼嚕,真可愛。”
江翎瑜身子畏寒,尤其冬日,最喜歡暖和的地方,湯婆子對他來說又太熱了,故而最好的去處當真只有唐煦遙的懷抱,他沉睡的時候,也時常往唐煦遙臂彎裡擠著,讓他抱著自己更緊些。
天此時已經大亮了,江翎瑜還睡著,唐煦遙本想到午時叫醒他,因為讓唐禮煮了為他養胃的粥湯,只等著醒了吃些,不想著江玉進來一趟送些東西,江翎瑜就驚醒了,彷彿有些嚇著了,身子在唐煦遙懷裡一顫。
唐煦遙頗有些慍怒,懷抱著蜷縮起來的江翎瑜,瞥了江玉一眼,樣子有些惡狠狠的,嚇得江玉一愣,想要開口道歉,唐煦遙只讓他出去:“去看看粥怎麼樣了,夫人有我照顧著。”
“夫君,”美人剛醒,眼前有些朦朧,看著唐煦遙是稍稍模糊的,於是抬起細嫩的素手揉著眼睛,他自不發熱後,鼻音是重了點,想必那日還是染了風寒,在唐煦遙懷裡,小聲撒著嬌,“別罵江玉,是我自己醒了的。”
“好好,以後不說他了,”唐煦遙哄著美人,“小寶貝,睡得可好,胃還疼不疼?”
“不算很疼了,那藥真好。”
美人的手在被窩裡摸索著找自己的衣擺,明明夜裡是掀起來的,要和唐煦遙抱著睡,此時不知為何又貼回去了,於是再度掀開衣襟,露出雪白溫軟的腹部,肌膚細嫩,隨著美人的呼吸,平坦的腹部微微起伏,美人故意勾著他:“夫君,幫我揉揉。”
唐煦遙的眼睛一下子直了,盯著美人軟腹許久,才想起來這屋裡還不算特別暖和,慌忙幫他遮蓋著:“夫人,不許掀衣裳,會受涼的。”
“不涼,”美人笑眼溫柔,“夫君的手覆上去就不涼。”
唐煦遙愛江翎瑜的所有,但也有些地方極度偏愛,美人的腹部和腳,他實在是喜歡,每次美人胃不舒服,他幫著揉時都不敢多看幾眼,生怕失去理智,單是揉著,指腹陷進他軟膩的肚子,心裡都足夠紛亂了。
唐煦遙覺得小腹裡又有些發熱了,將粗糙的掌心覆在他的腹部,輕輕地摩挲,稍稍用力按下去些,還能摸著美人不大安分的胃,還在時不時地抽動,只是沒有以往那麼厲害,就這樣幫他揉搓胃裡的幾個小筋結,唐煦遙不知為何,一下子面紅耳赤,低眉囁嚅:“夫人,夫人你........”
“傻子,你真當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美人胃疼慣了,唐煦遙指頭上的碾軋所致的悶痛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眉頭都不皺一皺,再次合上眼皮:“你想做什麼,盡管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