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忽然安靜下來,歪著腦袋打量唐煦遙。
唐煦遙掌心粗糙,每當美人病著,觸碰他軟嫩的肌膚都是小心翼翼的,微微蹙眉:“怎麼?”
美人啞聲說:“你好溫柔。”
“夫人這心髒不好,我自是要小心翼翼地待你。”
唐煦遙見美人冰涼的手掌托住自己的臉頰,低下眉,將唇瓣藏在他的掌心處親了又親:“我要是時常大聲說話,難免驚著夫人了。”
“我不願意紮針,”美人皺眉,委屈巴巴地嘀咕,“我不是不懂事,我只怕你覺得我胡鬧。”
“怪我,都沒好好問問寶貝夫人。”
唐煦遙實在受不住美人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一軟再軟,幹脆完全順著他:“我問問太醫有什麼好法子,單是我就能伺候著,這樣最好。”
美人雪白的手臂環住唐煦遙的頸子,身子蜷著,擠在他臂彎裡,幾乎渾身都被他抱住,如此一來就自覺很是安心,不再耍性子,乖了許多,不再說什麼,就算應允了唐煦遙的提議,只極力隱忍劇烈的胃痛,靜坐著,身子時而輕輕發顫,每當此時,唐煦遙就會揉著他的背,親吻他的毛茸茸的眉:“夫君知道寶貝疼,實在不成就打我也好,不要這樣忍著。”
美人不語,輕輕搖頭回應唐煦遙。
唐禮前去,正好撞見來送信兒的廖無春,廖無春夜裡不坐轎子,只怕遇襲後逃脫不得,夜間無人,騎馬步行皆可,今日廖無春就是步行,跑前跑後一天,就是不大累,見著唐禮提著燈籠,馬騎得很快,心下生疑,叫著他:“唐管家,大黑天的,這是做什麼去?”
“是提督大人,”唐禮勒馬,“我家夫人生急病,讓我快些去請朱太醫,您可知道,朱太醫此時在何處?”
“太醫院的人大多讓皇上調到校場了,那裡的將士們大多染了風寒,其中就有朱太醫。”
廖無春也犯難:“此時紫禁城當真不剩幾位太醫了,今夜留下的,正伺候著後宮的娘娘保胎,皇嗣之事,他們多半是脫不開身的。”
“這,”唐禮皺眉,聞言甚是手足無措,“提督大人,這該如何是好。”
“管家莫慌,我倒是認識些大夫,你且說說,江大人是哪不好受了,小毛病犯得重,莫羨和毓照理都懂醫術,能應付。”
廖無春言:“要是重症,就得找那些醫館的大夫了。”
唐禮答:“我們夫人這兩天犯腹疾了,斷斷續續地疼,也沒聽說有吐血這樣的事,應該算是小毛病。”
“那咱們回去,讓毓照理幫著看看,他學醫比莫羨那個二把刀精細多了。”
廖無春抬手:“管家,你走在前面,我隨後就到,皇上讓我帶些話來,既然江大人身子抱恙,那我簡短說些就是,皇上的口諭,我不得不親自傳達,只希望二位大人莫怪罪。”
唐禮哪敢怪罪廖無春,這是解了燃眉之急的救星,不過不能替主子們做這個主,只道了自己這份謝意就駕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