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來了?”
皇帝不禁疑惑:“他來這麼早麼?”
唐煦遙在外頭,聽著皇帝喚著自己的小字,心下五味雜陳,關於這小字,自己還能記得清的一次,是自己年十八之際,進養心殿,皇帝親授的將軍令牌,那時他囑咐自己,就是喚的簡寧,往後再來,他喚自己就是愛卿了。
那一天實在溫馨,他彷彿不是君王,而是尋常人家的叔父,慈祥而溫和,唐煦遙想來,也覺得那一天很好,但要問他最留戀何時,還是江翎瑜第一次像小貓似的鑽進自己懷裡,他那樣傲,又可愛得很,真讓唐煦遙著迷。
“將軍,”廖無春出來請唐煦遙,“皇上請您進去。”
唐煦遙回過神,輕頷首:“好。”
進養心殿內,唐煦遙抱著衣裳,見皇帝就跪:“叔父。”
“好侄兒,你這是怎麼了。”
皇帝見唐煦遙滿面倦容,神情有些恍惚,不禁一驚,忙上前攙扶唐煦遙:“侄兒你且說,是不是受了委屈,這裡只有你和朕,沒什麼可顧及的。”
“叔父,”唐煦遙低聲道,“侄兒和江大人被冤枉了。”
皇帝是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麼回事?”
“叔父,”唐煦遙將兩件衣裳遞出去,“您看,這是我們今晨收到的東西,說是,廖提督派人送來的,我府上的管家沒起疑心,送進來後,經江大人提醒,才知道此物是朝中禁忌,我們實在惶恐,江大人久病不愈,不宜外出,就由我前來稟告叔父,此物並不是我們的,也並非我們以他法得來,叔父,我們安心做官,於情於理,都沒有多要這一件衣裳的動機。”
“你先起來。”
皇帝見這兩件官袍,臉色不大好,還是掀開衣料,細細地看了看補子紋樣,眉頭一皺:“嗯?”
“怎麼,”唐煦遙追問,“皇上,此物如何?”
“朕相信你們是被陷害的,”皇帝只道結論,並不解釋,“但,朕還要需要你和江愛卿委屈些日子,因為朕有一計。”
“謝叔父明鑒。”
唐煦遙又跪倒在地,給崇明帝磕頭:“多謝叔父。”
“好侄兒,你和江愛卿的委屈從今兒就開始,別太難受,畢竟做戲,沒有名貴的誘餌,就釣不著大魚,要是平安無事,朕也不願意侄兒和江愛卿平白找些屈辱。”
崇明帝起身,又到唐煦遙身前,將他扶起:“回去吧,朕一會就傳旨,待此間事了,朕會還你和江愛卿自由身和清白,在真定府這陣子,你們也是累了,剛好趁此機會休養。”
“是,”唐煦遙起身,低眉向皇帝認錯,“叔父,侄兒今日有些狼狽,實在有辱主帥身份,不大體面,望叔父恕罪。”
“無礙,你是朕心愛的侄兒,就像朕的孩子一樣,沒有什麼體面不體面的,”崇明帝幫著唐煦遙撣平衣裳,“朕也看得出來,你很擔心江愛卿,朕很少說心裡話,其實這些王爺家的孩子,也都長大了,在朝廷各司其職,朕沒有打心裡信任的,這麼久了,朕覺得,唯獨你是真誠的,故而朕說些心裡話,你和江愛卿,就是大琰的利刃,不說這衣裳不是你們要拿的,就算是你們參與謀劃,朕也會饒你們一次。”
崇明帝很是溫和:“朕和侄兒做個約定可好?”
唐煦遙乖乖答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