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言此,江翎瑜就真的跟他聊天解悶了,什麼都聊,從小時候談到現在,期間也會纏著唐煦遙講一講在邊疆的見聞,聽說狐貍是那樣狂野的活物,茹毛飲血,江翎瑜竟更喜歡了,不畏懼,也不生厭。
江翎瑜最喜歡猛獸,不過它們的勇猛是展露無遺的,江翎瑜是弱柳扶風,可心有猛虎,得權,就有齊天之意。
這樣的野心,江翎瑜從沒有跟唐煦遙提起,因為他懂得怎麼馴養嗜血的小狗,讓小狗永遠愛著自己。
江翎瑜也很愛小狗的,都是一往情深,不過,江翎瑜還是最喜歡任何事態都掌控在自己手裡,他會讓小狗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小狗的佔有慾望是展露無遺的,會搖尾巴,會傻笑,也會紅著眼睛殺人,江翎瑜雖從不言明,在心裡對小狗的佔有慾望已經大到快要反噬自己的地步。
江翎瑜太想繼續和最愛的小狗聊天了,聽著他字字句句,都有愛著自己的影子。
這陣子,皇帝吩咐廖無春到校場去一趟,現在唐煦遙不常駐練兵校場,大事小事都是駱青山在管理,架空了陳蒼,得益於廖無春天天在皇帝耳邊唸叨駱青山的好,就藉此機會練一練他,待有了本事,提拔上去。
不過廖無春也說,不管駱青山如何晉升,都要在唐煦遙之下,其一是駱青山真心把唐煦遙當恩人,決意不僭越,受賞也絕不能比他多,其二是廖無春認為,愛人只有在唐煦遙庇護下,才能安穩無虞。
不過第二種緣由是廖無春自己安慰自己的,他野心滔天,怎麼能眼看著愛人不爭不搶的?
就在前些天,廖無春和駱青山是見了一面的,為著此事有些不悅。
路長,廖無春坐在轎子裡無聊,尋思著這些事,他終究還是想讓駱青山施展拳腳。
既然談及駱青山,勢必要想到主帥唐煦遙,恍然想起這牽扯其中的關系,江翎瑜,平陽郡王,皇帝,這些名聲震響的人之後,才是駱青山。
駱青山就像一個在毫無波瀾之時不會被記起的人,不爭不搶當真是寫在他臉上的,這樣名聲淡漠,無以震懾百官千軍。
單憑著廖無春的野心,非要讓駱青山官位高過唐煦遙,簡直是痴人說夢,就連周竹深也只是議論唐煦遙和江翎瑜是斷袖,放出些無關緊要的流言,不曾有人質疑他們的能耐和威名。
廖無春想明白了,既然駱青山不願意出頭,也沒有什麼野心,就遂他的願。
人命,天定,駱青山性子如此,何必逼他做不喜歡的事。
再過半個時辰,廖無春就到校場了,坐轎子遠,也累,可總比騎馬顛簸要舒服,還是坐得腰痠背痛。
廖無春揉著後腰,吩咐看守校場的侍衛:“去請你們駱將軍來,咱家帶來了皇上口諭。”
侍衛不敢耽擱,緊著跑回去請駱青山,那時駱青山正在換衣裳,想要把穿髒了的送到浣衣房去,就接了信,扔下衣裳就匆匆跑過去。
駱青山不知道廖無春是不是還在生氣,有些害怕,可也欣喜得緊,本來盼著見他,這離他十步之遙時,腳步又慢下來,像做錯事的孩子,抿了抿唇,低眉:“提督大人。”
“怎麼,”廖無春見駱青山這個樣子,是有些心疼的,逗他,“怕我了?”
“提督大人。”
駱青山輕聲說:“您還生著氣麼?”
“我何時生副將的氣了,今日得見,歡喜至極,”廖無春笑說,“今日我來,是帶皇上口諭,皇上說江大人和唐將軍接了個怪案子,要查的地方甚是詭異,也危險,故而他們查案,要副將帶人前去衛護。”
駱青山抬眸:“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