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烈掙紮著爬起來,跪在江翎瑜床前,身子哆哆嗦嗦:“沒,沒聽見。”
“你說實話,”江翎瑜擔心剛才跟唐煦遙說的那些事叫他聽見了,再隱瞞起來,繼續逼問,“你聽到什麼了?”
“真的,真的.......什麼都沒聽見。”
翁烈如實講:“我還沒到此處,剛翻過後花園的牆,走了幾步,見這裡燈火通明,邊走邊想著許是從這裡能聽到些東西,就被抓了。”
“哼,”江翎瑜冷笑,“我也不是神仙,不能看穿到你肚子裡,知道你想些什麼,願不願意跟我說實話,不重要,往後你就在東廠的私刑房裡度餘生吧,我這刑部監牢太小了,盛不下你這天大的官,連將軍和駱副將都不放在眼裡。”
“大人,我知道錯了。”
翁烈慌了神,忍著心窩劇痛,給江翎瑜磕頭:“求求大人,求求將軍,別把我丟進私刑房,我會改的,我會好好做人。”
“要是我聽信你們放這樣的屁,還不如辭官回去養病,”江翎瑜身子虛弱,說兩句話就累,邊說,邊緩緩闔上眼皮,“你知道嗎,我江翎瑜來朝廷,就是要把你們這些貪贓枉法的雜種趕盡殺絕,我父親為官正直不阿,大半輩子都在為此奔走,他那麼累,難免看走了眼,我會替他把佞臣清剿幹淨的,你死在我手裡,也算抬舉你了。”
翁烈渾身抖得像篩子,不停地給江翎瑜和唐煦遙磕頭,江翎瑜懶得看他,吩咐唐煦遙:“把人帶走吧,將軍,託付給毓頭領和雲頭領兩個人處置,要跟他們說明,先不要讓翁烈死了,我留著他還有用。”
江翎瑜向來如此,狠狠給幾個巴掌,再喂一個甜棗,眼皮撬開一道縫,斜眸看過去,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長:“這可是你唯一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事成,你活命,事敗,你也只能死了,沒法子,我這人性子反複無常,我不高興,你就是活不成。”
唐煦遙跟江翎瑜配合極好,聽他話說完,就是帶人出去的時候了,沒必要再浪費口舌,於是不等翁烈分辨,或是感恩戴德,就提著人又走了。
唐煦遙一來一回的,甚是快,跑著趕回來伺候江翎瑜,仔細地捧著他的身子,託著他再度偎進自己懷裡。
江翎瑜身上發燙,手腳卻都是冷的,唐煦遙緊著攥住他的手塞進自己的領子裡,用心口給他捂著。
江翎瑜柔聲輕喃:“回來這麼快?”
“嗯,他們給無春辦事慣了,我才說半句,他們就會意了。”
唐煦遙吻著江翎瑜發燙的額頭,心思全在他的病上:“我曾找李思衡問過,發熱這樣一時半會好不了的病症該如何照料,他說讓我給夫人搓搓手心,好得快些。”
“不要,你的手掌太粗糙,我好疼。”
江翎瑜笑眼迷著,人太過虛弱,趁著這時候,在唐煦遙懷裡撒嬌:“你力氣怪大呢,百十斤的人,竟能扔進來了?”
江翎瑜病時嬌媚,更惹唐煦遙憐愛,弄得他實在想變著法子哄江翎瑜再笑一笑,只是美人問話,他總要先回答:“我平時握的又是幾十斤的兵器,親自上陣時還要騎馬,比步兵揮刀殺敵更難,故而自是先練力氣的,百十斤的東西,我自己都記不得拿過多少次。”
“你這頭鐵牛,”江翎瑜嬌嗔他,“伺候我時,怎麼不見你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唐煦遙眉頭微微蹙起,言辭直白,“我夫人是這麼嬌貴的美人,肌膚細膩柔軟,我自是要憐香惜玉的,不能太用力。”
“嘁,屁話。”
江翎瑜翻了個白眼:“你日日故意拿滿是繭子的指頭捏我的臉,故意把我掐疼,就愛看我生氣,你怎麼不憐惜我了?”
“夫人,”唐煦遙有些窘態,聲音越來越小,“你都知道啊。”
“我怎麼不知道?”
江翎瑜抓住唐煦遙的把柄似的,發熱頭暈也不依不饒:“快些伺候我,拿出你那鐵牛力氣來,不然我可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