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可沒忘了剛才說管駱青山一頓飯:“走吧,江玉他們在準備餐食,你且與雲習淵跟毓照理一同用膳。”
駱青山去正堂了,唐煦遙可沒心思用什麼晚膳,緊著回臥房了,這會子他不在,是唐禮和李思衡在看護。
唐煦遙以為江翎瑜還如走時一樣昏睡,進去見他竟睜著眼睛,平臥在床上,身上壓著厚重的被褥,燒得面唇發紅,一見唐煦遙,要將手伸出來,啞聲喚著:“將軍。”
“夫人好些了麼,”唐煦遙坐在床邊,不願讓江翎瑜費力氣,自己將手探入被褥之中,握著他終於有些溫熱的指頭,“怎麼不睡了,是我走時吵醒了夫人?”
“你走了那麼久,”江翎瑜很委屈,蹙著秀眉,“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李思衡與唐禮知趣離開,江翎瑜的病不算什麼大事,於是也不多囑咐,紮過了針,用膳飲水都照常就是,服藥只待明日晨起。
“夫人病著,我怎麼可能不回來。”
唐煦遙見美人難受成這樣,心疼得不行,柔聲哄著他:“我走時你還在睡,我不願擾了你,才沒打聲招呼,抱歉。”
“你去做什麼了。”
江翎瑜執意將手伸出來,朝著唐煦遙張開雙臂:“抱抱我。”
唐煦遙將美人從厚重的被褥裡抱出來,摟在懷裡,抻著被子蓋在他身上,邊說:“江玉來報信,說是青山跟陳蒼在門外吵起來了,問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倒擔心陳蒼會用些野蠻的法子傷了青山,就去了。”
“陳蒼為什麼會來。”
江翎瑜紮過針,退了些熱,也不像剛才似的迷糊了,聞言很是不解:“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動向,就算我們的車馬過了城門,他那時也該是在校場,離著城門很遠的,他突然造訪,甚是可疑。”
“可不是,”唐煦遙這手是搭在江翎瑜腰上的,不知他疼不疼,那也幫他揉著,想著是為他能舒服些,“在門口,我就聽著陳蒼指責駱青山出言冒犯,說他那些功名利祿,原本就是陳蒼的,口出狂言,說他沒什麼能耐,不如把封賞給陳蒼,也算成人之美,多麼荒謬。”
江翎瑜聞言,沉吟片刻,說話時很是沒精打採:“你想聽我說句實話麼?”
“自然,”唐煦遙說,“夫人請講。”
“我以為,”江翎瑜眼皮半闔著,露出一截黑漆漆的瞳仁,說著就要咳上幾下,待唐煦遙幫他捋著心口,穩住了些,才接著說,“陳蒼留不得了。”
唐煦遙點頭:“是,夫人的話,我能明白。”
江翎瑜身上不適,腦袋依舊靈光得很,這麼一來一回地,一個計策一閃而過,他累了,本閉上眼休憩,又強打起精神:“駱青山走了嗎?”
唐煦遙隨口答:“沒呢,應該是在正堂用膳,我留他了,這一路勞頓,怎麼好讓人家餓著回去。”
“待他吃好了,就把他叫來,”江翎瑜咳著,“我有事要交代。”
江翎瑜話音才落,還在斷斷續續地咳,唐煦遙探身去拿床頭矮櫃上的水碗,窗戶外頭忽然傳來毓照理的爆喝:“誰在那,去,把江府圍起來,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