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江翎瑜也在看唐煦遙,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只輕輕搖頭,也讓唐煦遙緘口不語。
不明所以的時候,故作深沉是最管用的了,事事如此。
“將軍,我胃痛得更厲害了。”
江翎瑜蜷縮在唐煦遙懷裡,胡亂地抓著他的手,想讓他給自己捂一捂肚子:“好痛。”
“不能揉,夫人吐血了。”
唐煦遙也束手無策,只得將他再抱得緊些,柔聲哄他:“讓唐禮端個湯婆子來可好?”
“我要將軍為我暖胃,”江翎瑜鬧起脾氣來,“不要別人來,我不想見他們。”
“好好好,”唐煦遙搓著手,讓掌心更熱些,“那就不叫唐禮,只我自己來伺候夫人。”
江翎瑜胃疼,又耍著小性子,這也就算了,唐煦遙那是根本不知道廖無春在哭什麼,橫豎這悔是沒法子懺的,廖無春擦幹眼淚起身,拍拍衣褲上的薄灰,與駱青山肩並肩站在一起,看看能否幫著唐煦遙分擔些事務:“大人,將軍,可有需要我幫忙的?要不要,叫了李道長過來。”
“李道長囑咐過了,江大人腹中出血要禁水禁食,我伺候著就好,沒什麼要你們去做的。”
唐煦遙順勢趕人:“請回吧,江大人的脾氣就是這樣,他不舒服的時候,不喜歡臥房裡人多。”
廖無春跟駱青山紛紛行大禮,唐煦遙最煩這些繁文縟節,浪費時間不說,他還老覺得這兩個大男人血氣方剛的,這氣場會沖撞到病著的江翎瑜,話雖如此,可不能明說,氣得直嘬牙花子,不過二人識趣,在唐煦遙臉色變得陰沉之際就趕忙離開,還不忘將門關嚴實了。
人一走,江翎瑜就不裝了,推開唐煦遙伸進來給自己揉肚子的手:“別揉了,你手上的繭子蹭得我癢,想笑。”
“夫人胃不疼了?”
唐煦遙挑起劍眉:“裝的?”
“怎麼不疼,”江翎瑜稍微側過身子,將耳骨枕在唐煦遙肩上,歪著頭,待得舒服些,瘦削的肢體盡量擠進唐煦遙臂彎裡。懶聲說,“我要是不裝得那麼嚴重,他們現在都不走,要把我累死。”
“夫人不喜歡我手上粗糙。”
唐煦遙不願意不管美人:“那我隔著衣裳給夫人暖胃。”
“也不是不喜歡,還好著的時候就很願意你蹭得我身子發癢,還有,你拿滿是胡茬的下巴蹭我的臉。”
江翎瑜歪著腦袋,撩起眼皮,盯著唐煦遙,眼神可俏皮,漆黑的眸子左右挪動,還笑著,真是說話沒什麼力氣:“不知為何,今日不怎麼想了,許是我又病了。”
唐煦遙向來都是變著花樣討江翎瑜歡心的,這陣子聽著他的話,正想怎麼逗他開心些,頓覺耳側有些癢,偏頭一瞥,竟是美人雪白的指頭繞著自己的長發,捲上來了,發梢正搔著耳輪,笑顏嬌媚,眯著狐貍眼,只笑,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