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很是溫和:“我抱著揉?”
“嗯,”江翎瑜伏在唐煦遙心口上,闔上雙眼,“我要夫君陪著我,不想睡。”
江翎瑜不知為何不願意繼續睡了,唐煦遙伺候著他,這一坐起來的時候就清醒了,既然他不想睡,唐煦遙也就照舊慣著他了。
唐煦遙坐著,一手找著美人腹中疼痛的地方,另一隻手則牢牢地抱著他,心下覺得這樣揉更好些,至少他躲不了了。
江翎瑜剛來真定府就身子不適,是水土不服,這都來了幾天,還沒好利索,腸胃時不時擰著疼,唐煦遙將指頭按得深些,能探出來裡頭的髒腑著實不安妥,就找著那些抽動的筋結,用指腹碾壓,力道逐漸加重。
“好痛,”江翎瑜窩著腰,身子在唐煦遙臂彎裡發顫,疼得臉色發白,想要搬開他的手,弱聲央求他,“不揉了,夫君,我不想揉了。”
“夫人乖,身子放鬆些,”唐煦遙親吻著美人浮起薄汗的額頭,硬著心,手上照揉不誤,“一會就不痛了。”
江翎瑜腹痛難忍,唐煦遙又不肯鬆手,他委屈得眼淚汪汪,小臉埋在唐煦遙頸下,一聲也不吭了,顫著身子,不知是疼得,還是抽泣。
唐煦遙自覺領口濕了許多,知是美人太過難受,只得柔聲安撫著,大手握著他瘦削的肩,待摸著他腹中終於軟了些,筋結下去好幾個,用些力按下去,觸著髒腑也不再抽動,才罷手不揉,將人攬在懷裡,抱得緊了,如此陪著他。
唐煦遙低頭看美人時,正好與他對視,見他美目哭得泛紅,眼珠水汪汪的,正要說些什麼安慰他,外頭忽然起了亂子,說話聲不算大,還聽得駱青山數落他們:“小聲些啊,沒看見這天都沒亮,大帥跟夫人還在睡覺呢,你們怎麼沒些眼力見?都閉嘴。”
駱青山的聲音很近了,想必是走到臥房附近,江翎瑜抬起素手擦拭眼尾的淚痕,邊跟唐煦遙說:“你叫他進來,問一問那事處理得如何。”
“夫人無礙麼,”唐煦遙說,“腹痛可緩和了?”
江翎瑜點點頭:“好多了。”
“成,那我叫他,”唐煦遙嗓音大些,“青山。”
“哎?”
駱青山的腳步停下,在門外問:“大帥,您還沒歇下嗎?”
“沒呢,”唐煦遙喊他,“進來說話。”
江翎瑜想要坐好些,不能沒禮數,唐煦遙不讓他挪動,剛才疼出一身汗,免得亂動著涼,照舊抱著。
駱青山推門進來,見江翎瑜側坐在唐煦遙懷裡,有些驚詫,登時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愣愣地站在原地。
“坐吧,”唐煦遙說,“江大人腹痛許久了,躺下不舒服,總是很不安穩的,我抱著他歇息一會。”
“不找李道長看看嗎,”駱青山到邊上的椅子上坐下,試探著問,“江大人可睡了。”
“沒有呢。”
唐煦遙又提著被子往美人腰上裹著,垂下眼簾,伺候地認真:“人抓著沒?”
唐煦遙這聽著像是隨口詢問,其實話裡話外威嚴濃重,駱青山都不禁揪心起來。
“死了,”駱青山有些懊惱,“就慢了一步,我們找到他時還沒斷氣,剛要問話,人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