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自知一會還有事做,自然不會親熱許久,適可而止,緊著跟唐煦遙穿好衣裳,到提刑按察使司那去了。
上官轎前,江翎瑜環顧四周,駱青山都來了,卻還是不見雲習淵和毓照理。
“人呢,夫君,”江翎瑜輕聲問唐煦遙,畢竟讓他們去幹的事有些見不得光,故而話是要說小聲些的,“雲習淵他們怎麼還不回來,莫非真的出了大事?”
“不會的,”唐煦遙將美人攬在懷裡,溫聲寬慰,“他們不可能遭非難,這都做上大頭領了,分寸還能不知道?”
“話說得也是,”江翎瑜唇間溢位些輕笑,將素手放在唐煦遙掌心裡,讓他扶著自己上轎子,“我怕是也跟京師同僚似的,得了疑心病。”
唐煦遙沒聽明白:“夫人,這怎麼呢?”
“也分人,”江翎瑜臨著把簾子撂下來,說,“我父親就沒有。”
這話說完,江翎瑜就催促著唐煦遙趕緊上轎子了,其實他說到此處,沒有明著說,但唐煦遙與他心有靈犀許久了,幾乎瞬間就明白了。
江懷不得疑心病,他官道坎坷,但光明磊落,不曾屈服權貴,江翎瑜仕途安穩,一路升遷,雖幾度遇險,是同僚陷害,但加官進爵沒有發過愁,如此一來,自然就不如江懷在任時坦蕩。
江翎瑜要承受野心的反噬,永遠懷疑來到身邊的任何人,永遠無法心安。
想到這,江翎瑜忽然笑出聲,纖手掩唇,含笑輕語:“小狗,我當然不會懷疑你,小狗怎麼會說謊呢。”
江翎瑜轎子後頭緊跟著的就是唐煦遙的,他像是有了什麼感應似的,口中也喃喃:“我永遠不會背叛夫人的,我愛你。”
劉勍備下的府邸就在真定府最繁華的地方,城中間,各處衙門都離得不算遠了,即使只有這麼片刻功夫,唐煦遙還是思念江翎瑜,待到了地方,剛落轎,就來找他,替他撥開紅簾兒:“夫人。”
“嗯,”江翎瑜習慣讓他愛著,喜歡他處處為自己著想,接著將手搭在他掌心裡,“夫君來接我了?”
“是啊,”唐煦遙摟著美人的細腰,就算是公堂也毫不忌諱,“這轎子有咱京師的舒服麼,夫人的腰累著沒?”
“沒有,”江翎瑜嬌嗔他,“我也是一介男子,讓你說的,嬌氣死了。”
進了衙門裡頭,江翎瑜原本目不斜視,可手邊兩個高大的男子始終吸引江翎瑜的視線,還沒等他側頭去看,唐煦遙“啊”了聲:“你們?”
江翎瑜抬頭,見雲習淵氣鼓鼓的模樣,兩手叉腰,毓照理則很不服,但見江翎瑜和唐煦遙,還是很溫和地笑,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怎麼著了,”江翎瑜皺眉,“我心道你們上哪去了,來這勞什子地方做什麼?”
“還不是這地方狗官又賤又爛,真苦了百姓。”
雲習淵橫眉立目:“我們救下來一個小丫頭,還不到十歲,讓那衣冠禽獸往人煙稀少處拖行,我們救了小丫頭,本以為他會害怕,沒想到他要到提刑按察使司告我們,說我們壞他的好事,得罪他就是得罪提刑按察使,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喲,”江翎瑜瞪大眼睛,“畜生不是第一次見,穿著衣裳的畜生是第一次碰著,青山,把投狀子的帶上來。”
駱青山抱拳:“是。”
提刑按察使司沒有江翎瑜的人,衙役對他不理不睬地,更不知道自家青天大老爺已經被抓了,還杵在那裝大爺。
江翎瑜坐在辦案臺前,唐煦遙則是坐在臺側的太師椅上,其餘人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