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無春點頭:“是。”
人散盡,正堂空曠寒冷,說話稍微洪亮就有回聲,江翎瑜還在唐煦遙腿上坐著,覺察他有些侷促,還故意激著他,動手動腳,柔聲哂他:“夫君,你看我穿得夠紅嗎,如此就算了沖喜?”
唐煦遙面泛紅暈,抱著美人瘦軟的腰,早晨起來時他就說腰不疼了,唐煦遙這才放心地觸碰,溫聲說:“可以了。”
“我覺得不行,既然是給我沖喜,何不在此做些別的事?”江翎瑜笑眼彎彎的,眼簾長密,還像小嬰兒似的,睫毛稍是直的,不怎麼卷翹了,唐煦遙看他,只覺得與他從前的眼睛不大一樣了,不知是不是此處異樣。
唐煦遙出神地看了美人好一會,不忘在這冰冷的靈堂裡抱緊他,免得受凍勾了身上的頑疾發作,才緩緩回話:“夫人想做什麼事?”
“你就在這棺材裡要我,”江翎瑜毫無懼色,信奉道法,卻對死亡的陰霾全然無畏,從唐煦遙懷裡起身,拉著他的手,笑說,“來呀,你這大將,我都不怕,你怕啦?”
“夫人,還不能要。”
唐煦遙的手往回拽,想把美人拉回來:“還沒成婚呢,我早就,早就答應過你的,不能無故玷汙你。”
“那怎麼辦,”江翎瑜站在唐煦遙身邊,耍起任性的小脾氣,“我想要,我就是想,煦遙,你從來都不會拒絕我的。”
“那,”唐煦遙撓撓頭,“要不,換成咱倆常做的那件事?”
江翎瑜欣然答應:“這樣也好。”
這棺材是連夜訂來的,鋪子裡沒有現打的,來不及,只有漆過的,規格相當高,內外都沒有木刺,非常平滑,唐煦遙與美人在裡頭互相抱著纏吻,棺材蓋邊上放著不少布料,皺皺巴巴的,一看就貼身來著,有紅有白。
原本是親吻,沒一會子,敞著口的棺材裡頭傳來很重的敲擊聲,“砰砰”作響,很有規律,靈堂空曠,有點聲息就會回蕩起來,於是軟語溫嚀綿延不絕,與敲擊聲交替。
靈堂這麼冷,兩個人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了滿身的透汗,江翎瑜額角碎發打濕了,緊貼在白嫩的臉蛋邊上,還有些刺在眼尾,身子都是打了幾回顫,迷濛著眼,相擁不語,唐煦遙好些,江翎瑜五髒嬌弱,幾乎暈過去,軟在唐煦遙懷裡緩著,闔上的眼皮太沉了,睜不開,所幸也就半醒半睡,二人衣擺遍佈濕痕,棺材裡也有,一片狼藉。
眾侍衛守在門前,這麼聽著,誰也不敢吱聲。
靈堂裡頭剛安靜不久,適逢門口有人拜訪,江玉早換了身上的孝服,應門之後,緊著折回去叫江翎瑜了,本來以為他早早回去,結果在臥房門口喊了幾聲,無人應答,這時侍衛才說:“江管家,大人和將軍還在正堂呢。”
江玉答了聲,忙去正堂,到了門口,剛要敲門,就被駐守的五軍都督府將士攔住:“江管家,先別去。”
江玉皺眉,很是疑惑:“軍爺,怎麼了?”
“就,”將士沒法說,只好嘗試暗示,“就是先別去,裡頭.......”
“哎呀,我急著呢,軍爺又說笑。”江玉事蒙了心,就是著急通報,不叫門就開,一股怪異但熟悉的味撲面而來,江玉臉上的笑意驟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