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蒼說時很有些得意:“要協理江大人辦案。”
駱青山喝了口水:“哪個江大人?”
“新上任的刑部尚書啊,前些日子來過校場的,”陳蒼越說越眉飛色舞,“真是個大美人,模樣生得好看極了。”
“他啊,叫江翎瑜?”
駱青山忽然皺眉,警告陳蒼:“你這是什麼語氣,那刑部尚書跟主帥都讓皇上賜婚了,你怎麼還惦記上了?”
“要是江翎瑜喜歡我,悔婚就是了。”
陳蒼想起江翎瑜笑著的樣子,饞得心癢癢:“此去保定府,又能見到他了。”
“我勸你別跟主帥搶人,不說主帥這人如何,只說你這事做的就不幹不淨。”
駱青山不想惹陳蒼鬧臭脾氣,岔開話:“怎麼,左都督定了讓你去?”
陳蒼很是得意:“還用他定?肯定是我啊,哪次帶兵不是我?”
駱青山這次難得露出些遺憾,將盛水的碗擱回桌子上:“也是,你得皇上的喜愛,這樣的事自是給你的。只是這保定府,我還沒去過呢,聽說那地方有不少好吃好玩的,甚是可惜。”
“聖旨到,”營帳外頭喊,“請駱副帥領旨——”
駱青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跟陳蒼面面相覷,陳蒼則如晴天霹靂,這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
外頭又喊了一遍:“請駱副帥領旨!”
陳蒼徹底懵了,這次竟不是派遣自己前去?
駱青山慌慌張張地跑過去,跪接聖旨回來,陳蒼搶著要看,將那黃絹子上的字看了三遍,才接受自己沒有前去資格的事實。
他盛氣淩人,覺得此番沒有入選,著實讓自己蒙羞,惡狠狠地看了駱青山一陣才作罷,愉悅的神情可全不見了,再也不理駱青山。
駱青山覺得陳蒼很奇怪,他的妒忌心是很有些的,但這也太厲害了,加之剛才他對江翎瑜起意,駱青山開始警覺起來,想著到了保定府,一定得跟唐煦遙說一說這件事。
事一多,就折騰到了午時才算完,保定府內,這會子唐煦遙還在睡覺,江翎瑜不思飲食,半天什麼都沒吃,胃空得難受,絞得他有些嘔意,微微從唐煦遙身上撤了手,摸著腹部側躺,還是照舊想扛過去,不願意喝苦極了的藥汁子。
唐煦遙被美人輕微的動作驚醒,真的是沒睡夠,頭昏腦脹的,眼前有點不清楚,控制不住地想再睡一會,但唐煦遙還是願意看看他,思念得緊,這一睜眼,他臉色發白,摸著胃蜷在自己懷裡,霎時間睡意全無,握住他單薄的肩:“肚子又疼了嗎?”
江翎瑜見唐煦遙醒了,求援似的望著他:“我難受得厲害,想吐。”
唐煦遙安置好額角沁了冷汗的美人,趕忙下床拿了銅盆過來,扶他坐起來些,就看他低下頭,瘦削的背輕輕起伏,艱難地嘔出一口酸澀的清水,疼得手直攥被褥,十分用力,指尖都發白了。
“吐出來好些了麼?”
唐煦遙為美人慢慢捋著後背,見銅盆裡只有水,幹淨極了,責怪自己只顧著睡了,忘了督促他按時用膳,不過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得先好好照顧著,柔聲問他:“一直沒吃東西鬧得?”
江翎瑜俯身咳了兩聲,忍著心窩處的灼痛,再吐了一口,才算是穩住些,低低地喘著,張口時聲息很輕:“沒吃,我不餓。”
“寶貝乖,抬起頭來,”唐煦遙放下盆,從矮櫃上拿起一條幹淨的絹子,捧著江翎瑜的下巴尖,為他擦拭著唇角的汙穢,“咱們擦擦嘴,躺著等我,我去拿些水來給你漱漱口。”
唐煦遙扶著江翎瑜躺下,為他掖好被子,轉身之際,手腕讓他一把攥住,用力地往回拽,冰涼的指頭鉗得唐煦遙掌根處發疼,身後聲息虛軟溫柔:“簡寧,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