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常年在江府將養身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性子單純,哪想過這樣的事。
唐煦遙吻過江翎瑜,柔聲賠禮道歉:“抱歉,霖兒,我是真的好想親親你。”
江翎瑜摸著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輕聲開口:“我不惱你,可,下次別這麼嚇我了。”
“好,”唐煦遙順勢把身子虛薄的江翎瑜推到臂彎裡,捋捋他的心口,換了個哄嬰兒入睡的語調,“嚇著我這小寶貝了,我錯了,你罰我吧,怎麼都行。”
江翎瑜也不掙紮,似笑非笑:“那......罰你不許和我同床睡。”
唐煦遙登時收斂笑容,滿口回絕:“不行。”
適時唐煦遙正盡心盡力地伺候江翎瑜,哄他開心,去一趟紫禁城也沒多長時間,回來離午時有半個多時辰。
周竹深今日沒去文華殿,還在罰俸之期內,他是什麼都懶得給皇帝幹,這會子坐不住了,吩咐高帆找個男伶給江翎瑜送過去,高帆送到哪去了,到現在連個屁也不放。
高帆是個慫人,伶人是找來了,他哪敢送到江翎瑜府上。
周竹深之所以到了罰俸這一步,就是因為他太過於狂妄了,任是誰都不放在眼裡,又將事情想得過於簡單,卻忘了唐煦遙手握兵權,貴為大軍元帥,麾下又有兩位勇猛副帥,既然江翎瑜是他看上的人,府邸怎麼能沒有重兵衛護?
唐煦遙早就料到這一點,找了幾十名出色的暗哨,晝夜蟄伏在江翎瑜府邸四周,以防有人混進去,偽裝成僕役,再近了江翎瑜的身。
高帆深知此事,加之帶人到唐府和江府那片區域,還未走近,就開始渾身發毛,事只得一拖再拖,不跟周竹深碰面就得過且過。
周竹深位高權重,本來就擺譜,實權被崇明帝不斷抽空,他有所知覺,更動輒不去朝廷了。高帆不行,他僅是次輔,隨隨便便不去文華殿,就是找死。
高帆在紫禁城處理瑣事,全是給周竹深擦屁股的活計,可算能喘口氣,出了門就撞見廖無春急匆匆地往養心殿趕。
“這麼著急,”高帆嘀咕,“這是出了什麼事?”
廖無春是偷著出宮一趟,趕著回去伺候皇帝,生怕遲了。
東西廠的提督,與各廠衛下的宦官和護衛待遇不一樣,廖無春和商星橋有自己的制藥司,私刑房,暗器司,諸如此類,皆是隱秘之處,連崇明帝都不知道的所在。
別人叫宦官,嘍囉,雜碎,東西廠的提督可不一樣,人家叫宦黨,是朝廷裡文臣武將爭相巴結的香餑餑。
不過商星橋鬥不過廖無春,勢力相差懸殊,崇明帝還暗戳戳地幫著廖無春,故意拉偏架。
與其說是崇明帝心大,明著暗著滋生宦黨的勢力,不如說是他看開了,有人的地方就會拉幫結派,鬥爭傷亡在所難免。
讓他們鬥去吧,自相殘殺,優勝劣汰。
這樣精明的皇帝,不好伺候,廖無春氣喘籲籲,一路小跑,臨到養心殿門前站好了,整理儀容才進去,喉間略有餘喘:“皇上。”
崇明帝撂下《清靜經》,翻著眼睛瞪廖無春:“做什麼去了?”
“回聖上,臣鬧肚子了,”廖無春不敢說自己去私刑房審犯人了,捂著肚子,遮遮掩掩,“實在難受,就出去久了一會.......”
“行了,莫要再提,”崇明帝懶得聽這樣的事,徑直岔開話茬,“還有四日,這就到了陰歷八月十五,你可去提前告知四時觀的高功了?”
廖無春面露愧色:“回皇上的話,還沒呢。”
“近些日子做事為何這麼拖沓了?”
崇明帝有些不悅,拍了龍案:“你身為東廠提督,怎得如此散漫!”
“是是,微臣知錯了,”廖無春跪下磕了響頭,“聖上息怒,莫要氣壞了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