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星橋是後來的,崇明帝根本對他看不上眼,就當養了條吃人飯的狗,大事小情都沒資格插手。
既然崇明帝都看不上商星橋,為何一定要設立西廠提督之位?許多官員都不理解,但廖無春多精明,他知道為什麼。
崇明帝多疑,待廖無春不像從前做太子時好了,一是承先帝之制,西廠不可荒廢,二是權力制衡,要提防廖無春獨攬大權。
他也能體諒崇明帝,天子多疑,這無礙,鞏固皇權是必須的。
再說,廖無春也只是一個東廠提督,他心寒,不體諒,又能怎麼辦。
所以廖無春無處釋懷,就想殺商星橋許久了,逆不了皇帝的意思,那就殺了商星橋,再來下個西廠提督接著殺就是了。
東西廠內鬥從未停息,且永遠不會消停,廖無春淨身了,沒法子攪進朝廷裡頭,那自是隻找眼前的較勁。
廖無春沒有一天不跟商星橋較勁,不管多大的事,多不好的天氣,什麼時候碰見就什麼時候鬥。
今日又碰上了,西廠巡宮,廖無春接了密信,揣進懷裡,大搖大擺從商星橋眼前走過,連招呼都懶得跟他打,目不斜視。
商星橋發覺這事反常,西廠在這盯著,東廠的頭兒在紫禁城裡晃什麼,上前跟他打招呼:“我說,廖提督,從午門出去幹嘛了?”
“商提督,我沒注意你也在啊。”
廖無春拿著拂塵,皮笑肉不笑:“怎麼,還查上我了,不放心?”
“那倒沒有,”商星橋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趁機四下看著,沒發覺廖無春身上有異樣,沖他陪笑臉,“例行公事,從午門過都得問問。”
“腿還沒好。”
廖無春眯眼,他人長得挺俊秀,比商星橋高一頭,個子跟江翎瑜差不多,看這五官也算是個美人,模樣賞心悅目是沒錯,可他不懷好意的時候看著也挺陰險,故意拉長音:“是不是衙門打得太狠了,我過些日子找他們,讓他們給我同僚賠罪,這哪行。”
商星橋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神情躲閃:“不用不用,你我兄弟一場,也不在這一時一刻不是?”
“那行,”廖無春意味深長地看了商星橋一眼,“走了啊,下回可別從午門攔我,一見面就聊,多耽誤你事。”
商星橋訕笑:“是是,廖提督請吧。”
廖無春含笑從商星橋身邊走過,徹底背對著他時,翻了個大白眼。
廖無春齒間動了動,小聲罵他:“賤種。”
崇明帝整日就是在養心殿批摺子,這會子頭疼不適,仰在龍椅上歇息,廖無春進門:“聖上,有加急文書。”
崇明帝發蔫,說話聲很疲憊:“念。”
“聖上,信使說事大,”廖無春從懷裡掏出文書,“讓您親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