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美人拿出腰牌,遞給陳蒼,“江翎瑜。”
“哦,”陳蒼禮貌多了,將東西還給他,“尚書大人,您找誰?”
“我找.......”
江翎瑜話說到一半,看唐煦遙身著重甲,手提入鞘的長劍穩步走過來,含笑朝著他伸出手,江翎瑜驚喜萬分,失聲喊:“簡寧!”
好威風的大將軍,唐煦遙身高八尺,虎背蜂腰,健碩但不臃腫,四肢和腰身是非常勻稱的,江翎瑜實在喜歡,盯著唐煦遙,眼睛都直了。
唐煦遙握住江翎瑜搭上來的素手,攥進掌心裡捂著,溫聲問他:“這一路冷不冷?”
江翎瑜輕扯唇角,笑眼溫柔:“我不冷。”
陳蒼見兩個人如此親密,怔了,簡寧是什麼稱呼,是唐煦遙的小字嗎?
這許多年,陳蒼第一次見唐煦遙笑得那麼溫和,嗓音輕而低沉,怕吵著美人。
那位刑部尚書,真好看啊,陳蒼心裡悸動,總想多看他幾眼。
“這是我麾下副將,稱副帥也可以。”
唐煦遙握著美人瘦削的肩,有些粗魯地一把攬在懷裡,摟著他和陳蒼說:“這是刑部尚書,我未來的夫人,皇上親口賜婚的。”
唐煦遙恨陳蒼的眼睛總是盯著江翎瑜,迫不及待地宣示主權。
陳蒼咬著唇,點點頭:“是。”
原來這美人是唐煦遙的,陳蒼的心突然被挖走一塊似的,空落落,還疼得慌。
“簡寧,”江翎瑜的心思全部傾在唐煦遙身上,根本沒注意陳蒼,握住他灼熱的手,又指了指不遠處的馬廄,“你帶我騎馬好不好?”
“好,”唐煦遙寵溺他,“一會你坐在我前面,我抱著你。”
江翎瑜特別開心,跟著唐煦遙到了馬廄牽馬,唐煦遙力氣奇大,把江翎瑜抱上馬,自己坐在他身後,所幸江翎瑜身子瘦薄,兩個人能擠一個馬鞍。
江翎瑜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也沒騎過馬,什麼都新鮮,東看看西看看,一直纏著唐煦遙問問題。
唐煦遙有數不清的好脾氣,柔聲逐個回答,單手牽著馬繩,另一隻手捂住美人的腹部,把大氅牢牢壓住,免得他著涼。
這馬說乖也不乖,只要唐煦遙在,性子就馴順,旁人就不行,它也認路,不管去哪都能回到唐府,唐煦遙索性不管它,任著它到處走,去更遠些的沙地上找些旱蔥做零嘴吃。
此時按夏令時來說,還不到黃昏,但近了冬日,還未到節氣,用冬令時還為時過早,申時下刻,太陽已經紅得像火,灼亮的圓盤半垂於天際。
一匹壯碩的馬,馱著一位驍勇善戰的將軍,他懷裡護著多謀遠慮的美人文臣,落日熔金,將軍在心裡多說了幾遍他愛霖兒,早晨幾遍,傍晚又幾遍,太陽歲歲年年東升西落,將軍歲歲年年都愛霖兒。
江翎瑜要下來,想坐在沙地上,看著太陽落下去,唐煦遙自是百依百順,陪他下來,找了塊幹淨不潮濕的沙堆坐下。
“煦遙,這裡好美啊。”
江翎瑜屈著細瘦的腿,掌心託雪腮,愣愣地看著天際,沒發覺風把大氅吹開了,溫聲說:“以後我們去北直隸,也能看到這樣好的落日嗎?”
“北直隸的落日,尤其是山上。”
唐煦遙唇角含笑:“應該比這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