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首輔不仁沒關系,商提督也不義。
商星橋從未得過江翎瑜的好處,自恃能伺候皇帝,要比旁人高貴些,自然不搭理他,只和唐煦遙這皇親國戚打了招呼:“唐將軍,您早。”
江翎瑜正欲從袖管裡拿些銀票,唐煦遙斜眼瞥見,抬手一擋,與商星橋橫眉立目:“刑部尚書江大人在這不打招呼,你眼瞎?”
商星橋一愣,霎時間無所適從,他是沒算到唐煦遙會護著江翎瑜。
他沒法子,只得補上一句:“江大人早。”
江翎瑜沒說話,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心道這是哪來的妖魔邪祟,一天到晚也不知道照照鏡子,不過是個宦官,以為自己是誰?
唐煦遙見狀也隨著江翎瑜走了,只留下商星橋一人在原地張皇四望。
商星橋眯眼看著兩個人的背影,這江翎瑜好大的脾氣。
江翎瑜冷聲開口,滿眼嫌惡:“這朝廷裡真是宦官當政,了不起得很。”
“這樣許久了,”唐煦遙說,“崇明帝人懶,不喜瑣碎事宜,將事情都推給東西廠提督來做,他自己倒也方便多看些摺子。”
江翎瑜微微側頭看他:“這兩個提督都如此嗎?”
“倒不是,”唐煦遙如實講,“東廠提督廖無春好些,就是這人愛財,並不狗眼看人低。”
“你這話說的。”
江翎瑜柔聲哂他:“誰不愛財?”
唐煦遙應和:“說得也是,世上難找不愛財的人,這倒不算是缺點。”
“與你鬧別扭那日,”江翎瑜邊走邊說,“我給了廖無春一把銀票。”
“哦?”
唐煦遙頗有些驚喜,笑了聲:“你倒是很懂交際,用錢財賄賂這些人再合適不過了。”
江翎瑜抬眸問他:“那我要給西廠提督些銀票,你為何攔著我?”
“這種人用不著給銀票。”
唐煦遙提起商星橋倍感不齒:“西廠提督叫商星橋,這人是內閣黨的,少理他。”
江翎瑜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怪不得跟周竹深一樣,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德行。”
唐煦遙:“......”
小美人說話夠難聽,挺好。
上朝沒什麼新花樣,還是文武百官輪流上報隸屬自己轄區的事。
但是大多都是好事,江翎瑜捧簪笏聽著,只覺得他們是報喜不報憂。
當官不比找樂子,哪能全是好事呢?
崇明帝也覺得此事反常,責罵群臣:“剛才諸位愛卿上報之事朕都聽了,對一些事備感疑惑,朕見摺子上訴饑民疾苦的不少,怎麼到了你們那都這樣安定了,國泰民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