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劍眉一挑:“真的?”
江翎瑜緩緩將眼合上,漫不經心:“真的。”
唐煦遙點點頭,想將手從被褥裡抽出來之際,卻覺得手腕還被江翎瑜冰涼的指頭攥得很緊。
唐煦遙:“......”
手給你,人走?
“那再暖一會吧。”
唐煦遙沒好意思把話說破,手肘撐在床榻上,指腹順勢扶著額頭,眼睛瞟著別處:“等你好些了我就走。”
江翎瑜嘴好硬啊。
唐煦遙耐著性子為他揉腹中有些冷硬的地方,心道,既然他還病著就讓著他些。
江翎瑜一開始還能忍著,但唐煦遙握慣了兵器,下手沒輕沒重,指腹往下按,硬要去揉胃裡抽動的地方,他漸漸痛得額角滲出層層薄汗,嗓音發顫:“輕些.....揉得好疼。”
“太重了?”
唐煦遙聽他嗓音都在發顫,忙將手上的力氣放輕了一些:“抱歉,我拿慣了兵器,仔細不好力氣,我這就輕些。”
江翎瑜沒再說什麼,合上眼時喉間還略有氣喘。
唐煦遙湊近了才發覺江翎瑜是真疼得狠了,雪白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碎發刺在濕紅的眼尾,晶瑩灼紅的唇瓣半啟,呼吸都費力,唐煦遙有些心疼,抬起手為他輕輕抹淨。
不管唐煦遙再怎麼照顧,江翎瑜都沒再開口,也沒有睜眼去看看他。
江翎瑜覺得自己喜歡唐煦遙,暫時只是,稍微有些喜歡。
他知道自己是斷袖,所以心安理得對唐煦遙一見鐘情。
江翎瑜是喜歡大將軍的,那樣高大俊秀的男子,穿得盔甲,也當得謙遜公子,眼裡有殺氣才好。
江翎瑜雖時常在府上養病,但自弱冠江懷就為他尋覓過一些出色的女子,她們容貌出眾,家世也顯赫。
但江翎瑜一推再推,只說不喜情愛之事不想成親,江懷寵他,就由著他去了。
直到昨日唐煦遙觸碰過江翎瑜的身子,他自覺,心裡那樣的悸動是不會騙人的。
要是唐煦遙也是斷袖就好了。
唐煦遙見美人不聲不響地躺著,疑心他是燒得太難受,渾身都沒了力氣,就抬起手去探探他的額頭。
這一碰,江翎瑜倒是睜了眼,一對漂亮的眼珠沒什麼靈氣,只剩疲憊。
“要不要讓你的管家拿些蘸了涼水的絹子來,”唐煦遙溫聲說,“你的額頭還是發燙。”
江翎瑜搖頭:“不必。”
唐煦遙輕聲嘀咕:“真是犟驢。”
江翎瑜緩緩側過頭瞪著他,目光如灼:“你說誰呢?”
“我說.....”
唐煦遙剛想懟他,但見他還病的這樣厲害,氣焰當時就滅了一半,不情不願:“我說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