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就覺得不對勁,這樣惡劣的案子,竟能在皇帝那無疾而終,不顧人心惶惶,就讓這幾十條姓名不明不白地銷聲匿跡,幸而夫人一語,我才恍然大悟,看來何蓉一案,這輩子難了結,皇帝都是這樣的態度,咱們要是強行介入,下場也太好不了。”
唐煦遙苦笑:“雖說夫人嫁給我,也是在皇庭之內,不過就從公事變成了家事,這些亂七八糟的,還是少管為妙,論政之處,不是什麼儒雅所在,到處都是腥風血雨,這些重臣,哪個不是踏著敗者血肉擔了大任,怎麼會有省油的燈,你我不如一輩子裝糊塗,皇帝說什麼,咱們就做什麼,離權鬥越遠越好。”
“由不得你。”
江翎瑜也笑:“我說過許多遍了,入朝為官,是沒有回頭路的。”
功名,權勢,世人豔羨,那是局外人這樣想,當局者迷,可唯清一事,就是青雲梯下皆白骨,升官發財是終生的詛咒。
想到這,江翎瑜望著愁眉苦臉的唐煦遙,忽然抬起手來,伸出白嫩的指頭撫平唐煦遙緊皺的眉頭:“沒有退路是真,卻也沒那麼遭。”
唐煦遙不解:“夫人,怎麼?”
“我只是這樣猜測,”此事已有八成把握,江翎瑜此言不像是安慰唐煦遙,反倒像是想要連自己一起欺騙,有些固執,“萬一皇帝不是這樣的,案子又能查了,我尋思著,讓雲習淵私下去搜些證據,看看此案究竟有何端倪。”
“夫人,”唐煦遙輕輕搖頭,“你怎麼能信他,君王為民,大公無私,君王為己,天下傾覆,人不會只為己,可也不會只為公,他是我的叔父,我比你更知道他的為人。”
知命案內情秘而不宣,君王如此,社稷哪裡還有清白可言。
“我還是想再看看。”
江翎瑜想要還何蓉一個公道,或者是,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唐煦遙都已經把話說得那樣清楚,江翎瑜沒有底氣逆著他了,就扯了些別的含糊過去:“何蓉死得悽慘,我是命官,他時時到我夢境中來,想必是非要個結果了,加之此案本是我分內之事,還是要多上心,知道內情,也算給他一個答複,往後不要入夢來擾我了。”
“我陪著夫人。”
唐煦遙見美人心意已決,將他緊緊摟在懷裡:“你做什麼事,我都陪著。”
“好呀。”美人斜倚在唐煦遙臂彎裡,一隻手攀上他結實的肩,揚起頭來,幹澀的唇瓣在他頸間輕點,氣息灼人,美人還未退熱。
“肚子好痛,”美人啞聲撒嬌,“夫君再揉揉,我不舒服。”
“好好,這就給夫人揉一揉。”
唐煦遙不知下手輕重,先將掌心覆在美人白軟的腹部,輕輕地摩挲,口中埋怨:“這都多久了,粥還沒端上來,夫人等我去催促一下可好?”
“夫君,壓得太重了。”
美人抱著唐煦遙的手臂,想要搬開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