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沒什麼名氣的,在太醫院只去做請脈的事。”
唐煦遙也認識徐太醫:“周竹深的遠親。”
“那還真是讓無春說中了,”美人輕聲冷笑,“皇帝能派周竹深的人來,確實不是一個好兆頭。”
許久之後,唐禮敲門:“主子,夫人的藥好了。”
唐煦遙“嗯”了聲:“進來吧。”
“主子,皇上為夫人請的太醫也到了,”唐禮端著藥進來了,這時候身後跟著兩位太醫,因為沒有通報,還在臥房門口等著,“就在門外。”
“待我喝過藥再請進來,”江翎瑜素手伸著,輕搭在唐煦遙掌心裡,咳著說,“這藥,味道不好。”
唐煦遙知道江翎瑜最討厭喝藥了,這次卻很主動,甚是反常,心一下懸起來,礙於有外人在沒法多說,只以央求的語氣喚他:“夫人。”
“將軍,我胃痛得厲害,沒有力氣端著藥碗。”
江翎瑜握緊唐煦遙的手,捏了捏,溫聲說:“勞煩將軍餵我喝了這碗藥,可好?”
唐煦遙咬了咬唇,遲疑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好。”
江翎瑜不會主動喝藥的,唐煦遙知道他的脾氣,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藥味,說是年紀小受不住藥苦也好,還是嬌生慣養得挑剔也罷,江翎瑜說不喝,就是忍著疼也不會動一口的,能讓他主動服下的藥,勢必是為了以身作局的。
江翎瑜讓唐煦遙扶起來,抱在懷裡,接過唐禮遞過來的,已經放溫了的藥,端著碗送到他唇邊,看著他一口口地喝下去,眉頭從微蹙到緊緊擰著,這藥極少,但味道很沖,想必是苦澀難挨,唐煦遙看得實在心疼,滴血一樣。
美人服藥過後,身子全然洩了力氣,軟在唐煦遙臂彎裡了,喉間還有餘喘,摸摸唐煦遙的手,腦袋倚在他頸下,口中輕喃:“將軍,幫我揉揉肚子,好痛。”
唐煦遙揉時,兩名太醫進來,他也無暇抬頭,只顧著照料病中的江翎瑜,朱太醫要診脈,指頭正搭在江翎瑜細瘦的腕子上,徐太醫抽抽鼻子,忽然開口:“這藥味甚是奇怪,我不曾開過這樣的藥方,敢問將軍,這是醫治什麼的?”
唐煦遙撒了謊:“是為江大人鎮痛的。”
徐太醫確實沒聞出來什麼特別的,只是這味道太沖了,他好奇,朱太醫素來以醫術精湛著稱,他可是聞出來了,這藥方子是止腹痛的不錯,但裡面摻了一味活血的草藥,照理說江翎瑜這樣常年腹內出血的人是不能碰的,朱太醫正狐疑之間,再一聽唐煦遙脫口而出的話,登時明白了,趕緊擺起譜來,罵徐太醫:“你這豬腦袋,還有臉問將軍話,你開過什麼藥方,除了診脈可還有會的?也真是敢說。”
徐太醫被罵得不敢還嘴,只好噤聲站在旁側,朱太醫診過脈,發覺江翎瑜的脈象就是他先前腹中急症發作時的那樣,看不出異常,或是用過一些烈藥,才放心地讓徐太醫過來:“診脈吧,你我一人一次,到時候在聖上那,也好交差。”
朱太醫將此事透露給江翎瑜他們,又旁敲側擊:“將軍,鎮痛的藥不能讓夫人常吃,腸胃的病症以調理為主,一味鎮痛實在是不行的。”
朱太醫語氣很重,今日實為一步險棋,也猜到他們身後是有專精之人,嚴格給江翎瑜控制了藥量,即使如此,朱太醫還是害怕江翎瑜的身子經不住。
“唔.......”江翎瑜臉色不知何時變了煞白,慌忙捂著唇,窩著身子擠在唐煦遙懷裡,胃又抽痛起來,擰得江翎瑜心窩處都在絞痛,血湧上喉頭幾次,惡心得身子發顫,實在想吐,都讓他強咽回去,滿額頭都是冷汗。
“唐禮,拿盆子過來。”
唐煦遙見懷裡的美人情形不好,趕忙叫人:“夫人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