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無春:“........”
唐煦遙這回說什麼也不讓江翎瑜喝酒了,江翎瑜自是不願意,抱著酒壺不理他,裝著生了氣,僵持半晌,唐煦遙又心軟了,也是怕起著他,緊著去哄:“那霖兒聽我的話,少喝些,好不好?”
江翎瑜揚起頭:“你沒騙我?”
“傻話,”唐煦遙溫聲哄他,“我何時騙你?”
“成,”江翎瑜變臉比翻書更快,聽著唐煦遙服軟,乖乖把酒壺遞給他,“給你。”
廖無春很自覺地轉過頭去,盯著窗稜紙發愣,像是要把這張紙看穿了,真的把視野放在哪個地方似的,他時而想,跟唐煦遙和江翎瑜相處甚久,心下真是挺喜歡他們,隨遇而安,到哪都很高興,於是連帶著自己也高興,所在之處,時常有歡聲笑語,比死氣沉沉的紫禁城不知道好上多少了,空守著皇帝隨手扔在臉上的富貴,日子那麼長,卻一眼就望到頭了。
“無春。”
江翎瑜喚了廖無春一聲,他還出神地望著外頭,毫無反應,於是聲調高了些許:“無春?”
“哎,”廖無春回頭,“江大人。”
“光說殷榮淳了,”江翎瑜提醒他,“還有那調換庫檔之事,出事的是真定府哪位大員?”
“提刑按察使,”廖無春說時壓低聲音,“先前真定府劉勍上報皇帝,說是提刑衙門無力處置一樁慘絕人寰的命案,這摺子差點讓周竹深給截了,現在皇帝懶政多了,不比從前,內閣首輔先挨個開啟摺子看上頭所述是否有呈給皇帝的必要,照理說,地方轄區的民生大事是最重要的,同等權重的就應當是這樣惡劣的命案,摺子不知被周竹深藏下多少,那些人命關天的大事,都是這樣平白無故地雪藏,無疾而終了。”
唐煦遙接話:“是因為諸多案件,都與周竹深的利益相勾連?”
“何止是利益勾連,”廖無春皺眉,“不少命案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像這個提刑按察使,肯定是他,不過苦於沒有證據,況且他是買通殺手作案,沒有證據,咱也沒法追究,所以才是皇帝不顧江大人身子抱恙,還強意委以重任的原由,就是江家的名聲太響了,單是太傅未卸任前穿著官服下來巡查,就得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要是不啟用太傅的獨子續上江家的名望,朝野內外早就炸鍋了,現在江大人在保定府治理有功,名氣不輸太傅,處處都是江湖懸賞令,要殺江大人,沒有周竹深在後頭撐腰,他們有這樣的膽子?”
“怎麼,”江翎瑜挑起秀眉,“要殺我?”
“嗯,”廖無春說,“這些東西只有暗衛們才知道去哪找,放在明面上懸賞,真是無視朝廷恩威,離死就不遠了。”
“我說怎麼隔三差五就有人來放火行刺,”唐煦遙原本漫不經心地聽,到這一下子就生氣了,“不知好歹,來一個我殺一個。”
“哎呀,別著急,”江翎瑜抬手輕撫唐煦遙的心口,幫他順順這口氣,慵懶地偎進他懷裡,安撫好他,再跟廖無春說話,“無春,要是你的下屬再碰到這樣的懸賞佈告,就撕下來送到我這,我親手遞給皇上,這樣他總有法子去清剿江湖勢力了。”
“是的,”廖無春怔了一下,隨即面露喜色,“還是您心思縝密,我都沒想到這樣的事。”
“還沒想到?話頭引得多麼好,我看你這是等著我說呢。”
江翎瑜原本是看著唐煦遙的,邊幫他揉心口,聽著廖無春的話,慢慢轉過頭來:“我看你的狐貍性子,也不亞於我。”
廖無春依舊是笑:“江大人是英明,狡詐是我。”
“將軍,”江翎瑜伸出白嫩的指頭,抵在唐煦遙的下巴尖上,柔聲撩撥他,“你還說我像小貓,將軍你說,貓媚,還是狐貍媚?”
唐煦遙最受不住江翎瑜主動地逗弄,不管何時何地都是如此,迷濛著眼,小聲喚了句“夫人”,就抱著江翎瑜躺下,伏在他身上,不著急親吻,細細地打量他披散著長發仰躺在床榻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