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遙,我遇到一件怪事。”
江翎瑜拿著這本《周易》給唐煦遙看:“這不是我的,怎麼會到我的藏書櫃裡?”
“不是你的嗎?”
唐煦遙也倍感困惑:“你設局那日,我未跟假扮成你的那個婊子說話,閑得無聊,就是拿了這本來看,可我隱約記得,上頭是包著紅布的。”
江玉擱好了碗筷,插口說:“將軍,那是我包的,以前我們主子吩咐過,這類書籍都要如此伺候著。”
要是尋常人家多出一本書不要緊,還得因為沒花銀子高興,權臣就萬不能如此了,古今文臣武將被誣謀反之罪,大多都是府上出了一本封面跟內容偷梁換柱的信或書,皇帝派人來查抄,那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江翎瑜趕緊翻了一遍,發覺內容並無異常,還是原著的那些卦象批語,最後一頁摸著與前頭手感不同,好像夾著些什麼,正要開啟,唐煦遙卻先一步拿走了書,整理好擱在案上:“先用膳,一會都涼了。”
江翎瑜本想先看,唐煦遙可不由他分說,抱起來就回了床上:“還要按時服藥呢,漱過口就要睡了,你得好好養病,有事明日再說。”
江翎瑜服了軟,偎在唐煦遙懷裡,任他一口一口地給自己喂些軟爛的面條。
“頓頓吃這個,”江翎瑜雪腮鼓鼓的,邊嚼著,含糊地念叨,“我都吃膩了。”
“腹疾穩住些再吃別的。”
唐煦遙吻美人的臉頰一下,又擓起一勺帶蝦肉的碎面條:“乖寶貝,再吃些。”
晚膳後半個時辰,江翎瑜就要喝藥了,那褐黑的藥汁子端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擱在矮櫃上晾著,滿屋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藥味,很沖,說難聞其實也不難聞,可熱氣氤氳得滿屋都是,就是難受。
唐煦遙手背碰碰碗壁,感覺差不多溫了,江翎瑜能入口了,就端來:“霖兒,將藥吃了,咱們就睡。”
“好苦,”江翎瑜不願意伸手端碗,“簡寧,我不想喝。”
“乖,”唐煦遙朝著美人伸出手臂,“我抱著,喝完就在我懷裡緩著好不好?”
美人見逃不過這一遭,只好慢吞吞地挪進唐煦遙臂彎裡,有些重的藥碗依舊是他端,美人不自覺地抬手幫忙託著些,入口就是濃鬱的苦,越喝眉頭就皺得越緊,只剩一碗底的黑水,裡頭都是些藥渣,灌得腹中也脹起來。
“唔........”江翎瑜慌忙抬起手掩住唇瓣,幾度要將嚥下去的藥嘔出來,唐煦遙放下碗,攬著他倚在自己懷裡,掌心覆著他軟薄的心口,往下捋一捋。
“別吐出來,霖兒。”
唐煦遙心疼極了,抱著江翎瑜安撫:“再忍一忍,往口中放個梅子就能好些。”
江翎瑜也知道吐了還要補服,乖乖聽了唐煦遙的話,扛過翻江倒海一樣的惡心,張口吃下他夾來的梅子,舌尖抿一抿,覺得這梅子糖漬得還不太透,酸口占了大半,但是這樣的蜜餞才是江翎瑜愛吃的。
江翎瑜胃不好,喝藥犯惡心在所難免,也只有酸味的梅子能壓住。
唐煦遙給美人揉了一會心口,見他闔上眼皮歇著,口中的梅子不嚼也不咽,只含著,眉頭時不時蹙一下,看著就很不舒服。
唐煦遙輕輕揉捏美人肩側的軟肉:“霖兒,還是緩不過來嗎?”
“胃有些疼,”江翎瑜沒睜開眼,只弱聲說,“揉揉好不好?”
唐煦遙摸摸美人稍稍鼓脹的胃,掌心覆上去,慢慢地順時針揉搓,低頭吻掉他額角滲出來的淡薄濕痕,唇肉一碰,是冰涼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憂心忡忡地問他:“霖兒,你怎麼都疼出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