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起得晚?
廖無春心裡好笑,昨夜安神茶裡擱了些東西,自然起不來床,還嫌睡得不夠,故而崇明帝的精神很不好,廖無春只消稍微吹吹耳邊風,就能讓他言聽計從。
崇明帝從銅鏡中瞥見廖無春的面容,輕笑了聲:“你臉色不大好,昨夜又找樂子去了吧?”
廖無春讓崇明帝問得愣了愣,忙開口遮掩:“聖上怎麼挖苦我,我一宦官,早就沒了寶貝,可如何找樂子?”
“宦官自有宦官的法子,”崇明帝早知道自己拴不住廖無春,加之不願意因為一朵花放棄一個花團緊簇的園子,倍感遺憾,談笑時很有些自嘲的意味,“你呀,是個風流的美人,模樣這麼俊,愛玩些,朕也不怪你,撒謊做什麼。”
廖無春:“........”
權宦在紫禁城裡要遵守的不成文規矩,第一條:千萬不能對皇帝翻白眼。
要不崇明帝就得讓廖無春翻出來的白眼砸死在盥洗臺上。
廖無春笑了笑,表情很不自然,崇明帝沒注意到這個,闔上眼自顧自說:“朕記得,昨日還有事沒有做完。”
“是,”廖無春提醒,“聖上還要選出一位武官帶兵去保定府,協理江大人辦案。”
“嘶,駱青山跟陳蒼,兩個人怎麼著?”
崇明帝多想事就頭痛,索性問廖無春:“哪個忠,哪個........”
廖無春先從資歷上旁敲側擊:“忠義之人是駱副將,陪著唐將軍出生入死,寸步不離,陳副將來得晚,只隨了唐將軍一年。”
“哦?”
崇明帝果然察覺到不對:“那為何陳蒼的名聲比駱青山大得多?嘉獎與封賞也更甚。”
“臣不敢說,不過忠義之人默默無聞,不愛表功。”
廖無春有意提起往事:“陳副將年輕,驍勇善戰,風頭是很出了些,他與江尚書年紀差不多,先前氣盛,生出些事端,險些鬧得唐將軍受牽連。”
那件禍事是崇明帝的過失,他可是明君,少有決策失誤的事,這就算是一件,廖無春這麼說就是成心哪壺不開提哪壺,狠狠揭短是因為捏著崇明帝的性子。
崇明帝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也是聽了廖無春的話才知道,當初那件事是自己辦錯了,起因還是歸於陳蒼。
“那就駱青山去吧,回來朕要嘉獎他。”
崇明帝氣不打一處來:“陳蒼好大喜功,再驍勇善戰又有什麼用處,就讓他安心打仗,什麼時候學會做人了,再來請賞。”
廖無春心滿意足,臉上還是雲淡風輕,不敢多露聲色,微微頷首:“好。”
這小耳邊風吹的,廖無春實在信手拈來,比找樂子還省勁,只等皇帝下聖旨,今日的事就算做完了。
這一閑下來,廖無春自然而然地思念起茗兒來,念著他細嫩的唇和身子,想像夜裡一樣剝淨了衣裳,抱著他睡覺。
看慣了吉祥這樣高大的,廖無春還是稀罕茗兒,嬌滴滴的會吃醋,更會耍性子,惹人憐愛。但不管是吉祥還是茗兒,他更喜歡的永遠是下一個。
“無春,”崇明帝開口吩咐事,一下子把他的思緒拉回來,“去磨些墨來,朕要傳旨。”
同時刻,五軍都督府校場,陳蒼跟駱青山操練大軍回來,坐在營帳裡歇息。
“青山,昨日我聽左都督說,要從後軍都督府派人到保定府去,從你我二人裡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