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星沒有思考的方向,在雪竹的安排下上了馬車,不捨地放下了車簾。
“我、做錯什麼了嗎,”終是沒忍住,他出言問雪竹,“為何大人不高興?”
雪竹哪敢說什麼:“公子,我不知。”
“公子昨夜睡得早。”蒹葭附耳提醒他。
一句驚醒夢中人。
楚臨星恍然,隨後懊惱地垂下頭,低聲譴責自己:“都怪我,只是沐浴過後身子疲累,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哪有這樣的暖床小侍。
因著要給主子暖床,才得隨家主出行的殊榮,結果自己先睡著了。
難怪裴淮義不理他。
前室的雪竹聽著,木著臉沒有出聲。
她們主子哪裡是這樣小氣的人,若真有這麼簡單,只怕是用的女男之間的解決方式,尋常女子若是身邊出了這樣的事,浸豬籠都是輕的,要將這叛主的小侍活活打死才是。
但她們主子不是這樣殘暴的人。
楚臨星為當今聖上與皇季父撫琴,也不能處理的如此草率。
京城入夏快,微熱的風卷來夏雨的潮氣。
風蘭於這時上前道:“主子,那邊查出了禁藥,幾位大人與掌櫃已到齊,該收網了。”
“嗯,”裴淮義看了眼天邊,“假冒成恩的人處理掉吧。”
他已經沒有用了。
風蘭道:“屬下著手去辦。”
言語間,假成恩的命運已定格。
天邊響起沉悶的雷聲,震耳欲聾。
掌櫃面色慘白如紙,自知理虧,卻硬撐著道:“裴大人,您是知曉的……”
裴淮義沒有看她,只平靜地撥了一下手邊的古琴,聽那陣短促的琴音:“李掌櫃,我知曉什麼?”
李掌櫃有些頹然,卻硬撐著,近乎祈求地望著她。
她是太傅的人,弦月堂的李雲邦的産業,裴淮義不能就這麼封了弦月堂。
裴淮義當然知曉此時,可她無所顧忌地要查封弦月堂,李掌櫃心中也沒底,此刻還有幾位監察禦史在場,她若是還想活,自然是不能說的。
“李掌櫃,此前我便告知過你,”裴淮義收回手,抽出帕子細致地擦拭著指尖,“這琴館裡的琴怎麼用朽木呢?”
“朽木製成的古琴,琴音自然不純淨,李掌櫃說是也不是?”
李掌櫃哪裡敢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