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星緊緊攥著袖口,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問:“楚公子,可有什麼需要的嗎?”
楚臨星靜默一息,朝他打著手語。
裴淮義眉頭蹙起,她並不懂這些,是楚臨星身邊的蒹葭道:“公子說,屋裡太冷了,炭和被子都不夠……”
皇帝眼前的紅人,在京城出盡了風頭,達官貴人都願意捧著。
楚臨星卻不另擇良木,而要待在這弦月堂受委屈。
裴淮義只是長久凝視著他:“風蘭,隨郝掌事去拿。”
郝掌事不敢說不,她身後的風蘭冷聲道:“怎麼敢的,這可是陛下眼前的紅人,若是因著你的苛責出了事,你腔子上又有幾個腦袋?”
男子就是男子,瞧不見長遠的利益,只為撒氣磋磨旁人。
廊下徹底安靜下來。
楚臨星有些無措,他應當是想要離開的,只是裴淮義在這他不能如此。
那雙眼睛匆匆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去:“謝謝。”
這個裴淮義倒是能看懂。
裴淮義淡聲道:“瞧見我來,你好像很意外。”
方才嚇得掃帚都掉了。
離得近了,她能瞧見楚臨星簌簌顫動的長睫。
他的眼尾似乎也有些泛紅。
裴淮義自然地抬手,將手背覆在他的額頭上,觸及一片滾燙。
距離的縮短,讓那股清苦的藥香明顯起來。
這一舉動驚得楚臨星瞪圓了雙眼,他猛然後退,直到脊背撞在一根柱子上。
對她就這麼避之不及,這算什麼,恐懼、厭惡嗎,裴淮義收斂起神色:“今日前來,是專程問楚公子一些事的。”
她看著眼前人不安地點頭。
想要快些回答完那些話後逃離她。
“聽聞公子是從潁川來到京城,只是不知公子臨行前,可曾見過你那位同門師兄?”裴淮義不放過他面上任何情緒,笑問,“他名喚成恩。”
她審視著楚臨星。
早在方才她進來時,便將人打量過了。
先前見的幾面裡,楚臨星無不是穿著素衫,卻不足以辨認身形。